周遭的花灯被风吹灭了好几盏,大街渐渐变得昏暗起来。忽眼角的余光里飘出段红色的缎带,随风上下飞扬着。一人伸手搭上她的肩,顺着肩膀抚上她的面颊。那只手冰凉得像是死人,她却立刻认出了那是星河的手。星河站在她的背后,伸手紧紧搂住了她。
她轻轻一笑,一颗心渐渐安定了下来。她想同面前那人说,自己找到星河了。
忽然,心口一疼,有什么温热的东西从那里淌了出来。
对面的男人瞬间消失,眼角余光里的红色缎带也不见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里正插着把锋利的匕首。红色的缎带一圈圈缠绕在了刀柄上,同血色晕染在了一处。
一阵剧痛划过她的脑仁,将她迅速抽离出了梦。
千寻在心悸中醒来,却发现虚汗已浸湿了里衫。她大口喘着气,一时还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脑中一跳一跳地疼。
李随豫立刻醒了,指尖一动便摸上了她腕间的脉搏。
还好,脉象虽微弱却也未恶化。李随豫这般想着,便伸手去床头的案几上找水,不料才一动,腰上立刻被人紧紧抱住了。
“别走。”千寻还未醒透,带着轻微的鼻音。原来,他这一动立刻便让冷风漏进了被窝里,千寻钻在他怀里觉得暖和,竟丝毫也不让他动弹。她似乎并不打算让自己清醒过来,隔了良久才喃喃地重复道:“别走,让我抱会儿。”
李随豫不动,任由她抱着,却忽然眉间一挑,低头轻声问道:“阿寻,你知道自己抱着谁么?”
千寻将脸埋在他胸口,似是还打算睡会儿,对他这话也是充耳不闻,只留下了清浅的呼吸声。
李随豫伸手去拉她的手臂,想要将她从怀里剥出来,哪知千寻起床气不小,反而更用力地将他箍在了臂间,眉头都拧了起来。
李随豫面色冷了下来,道:“阿寻,叫我名字,不然我便走了。”
千寻本就头疼,这下被他烦得无法入睡,心头发躁,抬了头埋怨道:“做什么呢,随豫?就不能让我再眯会儿么?我头疼得厉害,你莫来烦我。”
说罢,她还有些不高兴,伸手揉了揉发胀的眼睛。
李随豫看了她片刻,道:“那你睡吧,我去看看你的药。”
他扯了扯被子将她裹紧,打算下床,千寻却抱着他不放,又将脸埋进他胸前的衣衫里,闷声道:“我不喝药,都说了让你别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闻着让人心安。
李随豫听了,便当真不再动了,神色也渐渐柔和下来,伸手摸了摸她耳边的碎发,问道:“头还疼吗?”
千寻懒懒答道:“嗯,疼得厉害,所以你让我多抱一会儿。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她说话声越来越小,倒像是又睡着了。李随豫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却忽然想起那日将她自嘉澜江中救起后的模样。那时她也是苍白着一张脸,眼中覆满死气,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可一旦烧糊涂了,便会轻轻地唤起那个名字,唤起那个叫做星河的人。
星河到底是谁?李随豫查不到。可他却知道,千寻放不下那个人,每每她被魇在梦中叫起那个名字时,总带着止不住的哀伤和悲恸,即便醒来后,她也从不提起那人。
李随豫缓缓叹了口气,忽拍了拍千寻的背脊,轻声问道:“阿寻,你身上的伤很严重,我送你回涵渊谷好不好?”
千寻没睡着,闻言却有些茫然。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