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孙昊一掌拍在茶几上,喝道:“凭什么我便不行!姚羲和,如今你才是阶下囚,我孙昊才是商会的主人!”说到此处,他忽低下声道:“姚羲和,你这是欺君之罪。你信不信只要我动一动嘴皮子,就能让那崔佑砍了你?”
姚羲和却嗤笑一声,道:“高裕侯建立天下粮仓,谋的是万民福祉,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任何想要拿着商会谋求私利的人,到头来都逃不开人心向背的下场。孙昊,你且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回去原原本本地告诉你背后那位主子,让他最好趁早死了这份心。皇帝尚且健在,但凡想要染指天下粮仓的,莫过于是在同皇帝抢东西。他身为皇子却急着要将国商同全国粮道握入自己手中,难不成是想逼宫造反不成么?”
孙昊闻言,面色却立刻阴鸷下来。“你都知道了什么?”
姚羲和面上却毫无惧意,冷然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孙昊,你背着商会替何人卖命,真当我不知道么?崔佑为何会知道我天下粮仓的账册就在后山库房里?为何他一去就差点被人烧死?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同你那主子往来时,当真没留下什么马脚么?”
姚羲和每说一句,孙昊的面色就难看一分。
姚羲和看了他片刻,再次合上眼,道:“论起欺君之罪,只怕我是远远不及你的。”
孙昊并未开口否认,却恼羞成怒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姚羲和的前襟,将她从圈椅中提了起来,掼在地上。
“姚羲和,你这是嫌命长!”孙昊低吼一声,挥拳就要向她面门砸去。
姚羲和不闪不避,只冷冷看着孙昊。眼看拳头已经到了面前,忽房门被人自外边踢开了。只见青影一闪,孙昊的拳头边生生定在了距离姚羲和面门一寸的地方。
一身青衣的阿爻挡在了姚羲和身前,扣住孙昊的肩头一拉一松,孙昊立刻向后直直向后摔到了墙上,将墙壁都撞得裂出了几道缝。
孙昊被摔得头晕目眩,背脊火辣辣的疼,不等他自地上爬起,就再次劲风袭面,接着肋下一疼,他被整个踢出了房门,重重地摔在了院中的一处石桌上,将那三寸厚的石头台子也砸翻在地。
这一下孙昊浑身上下都像散架了一般疼,还有股酸麻自肋下两寸处刺入肺腑。他趴在地上咳嗽了两声,却是喉头一甜吐出口血来。
房门前,一身黛色暗纹长袍的李随豫长身而立,面色冷清地看了孙昊一眼,转身进了房中。他伸手轻轻扶了把正要起身的姚羲和,随即放开手向后退了步,微微一礼,道:“母亲身上的病养得如何了?今早荀药师来说,母亲会在午时前醒来,是以希夷特地赶来给母亲请安。”
他微微一顿,眼睛却看向了那堵开裂的墙面,上面挂着的一幅福禄寿缂丝图摇摇欲坠,却被一处铜管似的钉子给卡住了。
他将目光收回,再次看向地上的姚羲和,淡淡道:“却不想已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