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办公室里恢复了静寂。
·
江停手里的汤勺顿在半空中:“你们吕局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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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严峫立下了雄心壮志,晚上要带江停去吃好吃的,但实际上最后两人还是回了家。炉灶上煲的大骨头汤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富含胶原蛋白的骨髓将汤色炖得发白,嫩豆腐不断上下翻滚,在深秋夜晚的厨房里散发出温暖的气味。
严峫搬了个小板凳,守在汤锅边择小葱,闻言沉声道:“吕局还是很相信方正弘的……”
江停说:“你们吕局以前……”
严峫敏锐地发现了他语调中的欲言又止:“怎么,以前打过交道?”
“行动中碰过面,庆功会上说过几句话而已,倒没有什么深交。不过吕局在西南地区的公安系统挺有名,都说年轻时非常厉害,老了也是只老狐狸。”江停把汤里炖得烂烂的大骨头翻了个面,笑道:“应该是个很聪明的人吧,只是有时太滴水不漏了,反而让人感到不太舒服。”
严峫下意识嗯了声,紧接着尾音蓦然抬高:“什么?”
“什么什么?”江停漫不经心瞥来。
他们一站一坐,两人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电光石火间严峫脑海中冒出一段相似的话,那是在胡伟胜制毒贩毒案结束后,在建宁市局宽敞空旷的局长大办公室里——
“您觉得江支队长是个怎样的人呢,吕局?”
“年轻,果敢,智商高……可怕的高。”
“这点让我个人感到很不舒服。”
……
几乎完全相同的对话,以角色调换这么巧合的方式再度重演,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和荒谬从严峫神经末梢传进大脑,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严峫?”
“哦,没什么。”严峫定了定神,“就是感觉你对吕局评价不怎么高的样子。”
江停不以为意:“这倒没有。再说人家是广受尊敬的前辈,用得着我评价?”
在热汤的水汽蒸腾下,他脸色似乎有些红晕,因为家里温度高,很少穿短袖的江停把长袖居家衬衣的袖口卷到了手肘上。严峫在旁边思忖片刻,按下内心微妙的异样不再提,一抬眼就看见他正往汤里撒盐,抬手的时候露出了右腕内侧发白的齿痕。
“哪天去做个除疤呗,”严峫随口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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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峫扬了扬下巴,江停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自己的手腕,动作微顿,旋即把衣袖往下放了放:“再说吧。”
“干嘛再说啊,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说不定吃顿饭的功夫就完事儿了,为什么不去做?”
江停又把袖口往下扯,被严峫起身捉住,作势要拉小手。两人在咕嘟嘟翻滚的骨头汤前扭来扭去,一个要亲,一个不给亲,最后江停取得了胜利,把右手背在身后,啼笑皆非道:“家里没香菜了!你还不快去买!”
“怎么弄的啊,做个除疤呗。”严峫不无遗憾:“这样,老公掏钱给你做,做完奖励你买香奈儿包包,怎么样?”
江停哭笑不得,半个身子探出厨房,从鞋柜上的零钱碗里摸了几个硬币,顺手塞进严峫怀里:“先把香菜买了吧,别在这哔哔了。”
英俊多金、十项全能、扬言要给媳妇买包包的严副支队于是数了数钱,不满地把手往围裙上一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