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宁淡淡道:“说不说, 不说就送你去见官!”
“说说说。”少女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想要多喝一碗粥, 竟然会惹上这样的事情, 苦着脸道,“我叫做裴鱼,江州人, 我娘早就死了,我跟着我爹过,然后我爹也死了,我家里被淹了,我就跟着别人跑出来了……”
顾清宁:“你会武?”
裴鱼吸了吸鼻子:“我爹是镖师, 我也跟着学了一点粗浅的功夫。”
顾清宁:“你力气大,又会功夫,想要找份事情做应该很容易, 何必跟流民混在一起?”
裴鱼叹了口气:“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每份工都只干了一天就被赶走了。”
“为何?”
“东家嫌我吃得多!”裴鱼说到这里就有些不忿了,“我一个人干三个人的分量, 还不许我多吃一些吗?!”
顾清宁顿了顿:“打搅问一下,你一顿饭吃几个人的分量?”
裴鱼眼神飘忽,对了对食指:“也……也就五、六……七、八个人的分量吧。”
顾清宁:“……”她大概知道裴鱼为什么会被赶走了。
裴鱼见她不再问了,踌躇着开口道:“小姐, 那个……您送我去见官之前, 能不能先让我再多吃一碗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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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鱼本以为自己要被送官了, 没想到那凶巴巴的小姐问完话之后, 又让她过来捏了捏她身上的骨头,最后居然把她带回了府里,还让人给她蒸了一笼屉的包子,让她尽管吃。
这峰回路转的,裴鱼感动地都要哭了,一边拼命往嘴里塞包子,一边感慨这大概是她有生之年最幸福的时刻了。
另一边,陶氏也纳闷顾清宁的做法:“你既然要决定要将人带回来,之前做什么那么吓人家?”
顾清宁也有些无奈,她在闺阁之中的时候曾经听父亲说过,这世上有一种练武奇才,无论什么功夫,都能很快学会。
她想起了奉家祖传的那套枪法,这套枪法只传嫡系,但随着奉展身陨,这套枪法世间再无人能会。顾清宁倒是知道,只可惜她自己无法练,所以刚刚看到裴鱼的时候,她便有些心动。况且她身上那么多秘密,也想要一个完全听命于自己的丫鬟,故而便打上了裴鱼的主意。
只是威国公府地位不一般,若裴鱼的身份有问题,只怕会牵连府里,所以她这才突然发难,若裴鱼真的有问题,那一瞬间绝不可能掩饰地这么好,然而她在裴鱼眼中只看到惊讶。之后她问了一连串问题,裴鱼的回答都很坦然,她这才放心将人带回来。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对陶氏说道:“虽然目前看起来裴鱼没什么问题,但还是请娘亲同大伯娘说一声,让人去裴鱼的家乡查查,再找个护卫去试探一下她的功夫。最近一段时日,还是让她先在柴房里做事,等她的身份确定没有问题再说。”
若是这般严密的查探之下,还能出什么岔子,她也只能认栽了。
陶氏有些咂舌:“不过一个丫鬟罢了,至于这般谨慎吗?”
顾清宁笑道:“祖父与父亲远在边关,为了让他们安心,咱们府中是万万不能出什么事情的,便是谨慎一些也是应当的。”
“对,你说的对。”陶氏说着便连忙去找朱氏了。
顾清宁也站起来,问春樱道:“裴鱼现在在做什么?”
春樱面露古怪:“她……还在厨房吃东西呢!”
顾清宁愣了:“还在吃?!”她回来都快一个时辰了,岂不是说裴鱼居然吃了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