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头,见那妇人已经苏醒,紧紧抱着两个还在睡觉的孩子,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无助的望着我们。
她与我的眼神对视上,恐惧而颤抖的问:“姑娘,你真是妖怪吗?”
一时间,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可以说今晚,我承了她的情,护了她一家安危,可她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我,是否是妖怪。
阳一身血淋淋的站在我身边,月正和一只会说话的狐狸讨价还价,此情此景,我能解释说我不是妖怪吗?我不想解释,也没得解释。若妇人母子三人,走出屋外,发现全村被血洗,这笔帐他们恐怕也要记在我这个妖怪的头上吧。
“姑娘,你真是那山上勾人魂魄的妖怪吗?”妇人鼓起勇气又问。
我看了一眼那妖狐,妖狐抬头,斜斜的仰望天,一脸的无辜,。
“我……”那妇人混沌的眼睛里流出了悲伤的泪水,“你……你可否……可否遇见过一个额上有疤,上山砍柴的男人?”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妇人居然问出这么一句。
月踢了踢妖狐,妖狐干脆眯起眼睛,卷做一团,假寐而不做声息。
那妇人继续哭泣,“孩子他爹两个月前上山之后,便不曾归来,望姑娘能明明白白,告诉我听,孩子他爹,是否,是否真的已没了……我只想知道他是生是死……或许是,孩子他爹嫌弃我们,抛下我们不管。”
看着那悲愤万分妇人,我如有共鸣,这纠结万分的心情,我能深深的理解。
就像澜芜消失在那黑海时那般,我不愿去相信澜芜已经去世,我存着一丝的生的希望,希望澜芜只是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路;甚至,干脆只是因为厌倦我,而离家出走,不愿归来。一天未见尸体,一天我都不愿相信。这世上,总得给人点希望,这样才能活……
但看那妖狐的表现,估计她家男人是凶多吉少。
这妇人此时是无比恐惧,但丈夫的安危让她还鼓起勇气去寻找自己的答案。
我似乎看见了我的影子。
我朝月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拎了妖狐过来。
我抓着他那白绫项圈,强迫狐狸睁开眼睛,尽量压低嗓门,不让那妇人听见,“这妇人的丈夫,是你杀的吗?”
妖狐眨眨眼,又眨眨眼。
“你不说?信不信我也不找那珍宝之地了,直接把你给杀了。”
妖狐低声嘟囔,“我好像是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不是她的丈夫我就不得知。”
“他的魂魄是被你所吸了吗?”
妖狐的眼珠转啊转啊转啊,“可能是吧!”
我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的问道,“那男人的尸体去哪了?”
妖狐用爪子盖着眼睛,羞答答的说:“臭男人的尸体我一般都不要的,约摸,可能,被我埋在了某处。只是,现在,我不记得在哪里了。”
妇人还在一旁低低的哭泣。
只告诉她事实,还是给她希望?有点惺惺相惜,我的怜悯之心作祟,还是要给她活的路吧!
我走过去,蹲在她的面前问,“婶子,我确实是从远方来的,只是路过这里。我不是你说的那勾人魂魄的妖怪,我不害人。我那弟弟身上的血,是外面那些精怪的,你可以站起来看看啊!”
我推开了窗户,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涌了进来。
妇人虽然满眼惊恐,但还是坚强的,挣扎着站了起来,透过窗外,她看到各类变异的猪牛羊鼠等的尸体,横七竖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