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的习惯,在民间传说里,农历五月份,是五毒滋生的季节,这时候需要把家里的角落都打扫一下,防止毒虫在家中繁殖。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六月是雨水比较充足的时候,气候也相对潮湿,的确有适宜蚊虫繁殖的条件。
陆清酒负责前院,尹寻则负责家里,至于白月狐,则带着朱淼淼去地里种地去了。
陆清酒拿着扫把,扫着墙角的灰尘和蜘蛛网,正低着头干活儿呢,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
“谁啊?”陆清酒问道。
“白月狐在吗?”外面传来了祝融的声音。
“进来吧,他不在,刚才去地里了。”陆清酒道,“有什么事吗?”
他刚说完话,就看见祝融推门而入,祝融手里提着什么东西,脸上的神情非常凝重,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因为他穿的红色的衣服,所以倒也看不出血迹,不过陆清酒还是注意到,他的衣摆上,多了一些湿润的痕迹。
“我有些事情要和白月狐说。”祝融道,“他在地里?”
“是。”陆清酒看到了祝融手里提的东西,起初他以为那是块木头,但仔细看过后,表情却凝固了……那居然是一只缩小的龙爪。被祝融像提货物一样提在手里,上面还有红色的血液缓慢滑落,滴在了黑色的土地里。
“这……这是什么?”陆清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祝融看了陆清酒一眼:“你知道白月狐的真身?”
陆清酒点点头。
“那当然该认得出这是什么。”祝融冷冷的回答。
陆清酒道:“是龙爪?!是那条囚龙?”
祝融不说话,但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回答。陆清酒想到了上次见到自己的姥爷熬闰,还是几个月前,那时他似乎有什么事想要提醒自己,但却被赶来的白月狐打断了。只是他却没想到,再次见到姥爷时,却是在祝融这里,祝融竟是断了姥爷的一爪。
祝融从陆清酒的表情,知道了陆清酒肯定也知晓了真相,他淡淡道:“他虽然是你的姥爷,但也是抛弃了你姥姥,吃掉了你父母的人,你又何必对他产生感情?”
陆清酒蹙眉,并不言语。
“他可以反驳,但是没有。”祝融道,“所以定然是做了才会承认。”他微微叹息,“罢了,我同你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他转过身,便要离开。
陆清酒站在他的身后,目光却始终无法从那双龙爪之上移开片刻,他见过白月狐的龙爪,漂亮,干净,尖锐的爪子像是锋利的刀刃,透着森森寒气。但祝融手里提着的那只,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有两只爪子还从中间劈裂开,显然是受到了重创。指缝里面,则夹杂着尘土和石块,这让陆清酒想起了白月狐许久未曾打扫过的鳞片。
“他……被抓到了吗?”在祝融离开之前,陆清酒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祝融脚步一顿,回头道:“你希望他被抓住吗?”
“我不知道。”陆清酒回答。
“没有。”祝融红色的眼眸里,好似燃烧着火焰,他的声音却是冷的,好像呼啸着的寒风,吹的人心中发寒,“但我宁愿,他早点被抓住。”
陆清酒蹙眉。
“他继续逃下去是会死的。”祝融道,“他不肯回来,又不肯伤人,只能一次次的受伤。”他看了眼自己手中还在滴血的爪子,竟是自嘲的笑了,“这次是只爪子,下次,说不定就是龙头了。”
陆清酒沉默,不知为何,眼前的人的话明明如此恶毒,可陆清酒,却感觉他冷硬的表情中,在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哀戚——仿佛在眼睁睁的看着奇迹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