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他说他想考虑一下。
卫立本倒是大度,接受了他的回答,答应给他三天时间考虑。
晚上季东池又来了一回劝了他一阵,并给他分析了利弊。
无非是告发不告发的问题,季东池说的是对的,一旦他决定告发,户、吏两部被断了财路的疯狗们会咬死他,到时候屎盆子扣到他头上,谁也救不了他。他是龙熙国的官员,龙熙国的官员又何必去管凤冥国贪官污吏的破事,看看热闹,捞点钱花就完了。
薛翀对“捞点钱花”不是很热衷,可“看看热闹”他心里还真有点想,只是现在不能只看热闹了,有人逼他同流合污。去告发疯狗们会咬死他,如果不去告发也不肯同流合污,疯狗们就会留着他吗?
他想不会的,脏的人只有把干净的人蹭脏了才会安心。
就在他还在考虑的时候,又有人登门拜访,是他的小舅子叶麟,叶麟还带来了一个衣着华丽满身金饰的男人。
“草民东方时,拜见侍郎大人。”男人行了一礼,单眼皮子里尽是精明,一看便是个走南闯北阅历无数的人。
薛翀听了他的姓氏就确定了他是雁云的商人,眼皮子一跳。
叶麟匆匆灌了半碗茶,笑说“姐夫,东方兄是我媳妇表妹的夫婿,最近刚来箬安,想在箬安找个差事做做,来请姐夫给他指条路。”
东方时立刻将带来的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盒捧起来,走到薛翀面前,恭恭敬敬地递到他手边的高几上,笑道
“这是草民的一点心意,请侍郎大人笑纳!”
薛翀其实不应该打开,这时他心里也在警告自己不许开,可是他有点好奇,他想知道这些贿赂的商人到底是用什么来俘获朝中的贪官污吏的。垂着眼皮在盒子上看了一会儿,他慢慢地伸出手,将盒子打开。
盒子分两层,一条红绳接在中间的隔板上,绳一拉就能掀起第一层看到第二层。
两层,三排,满满的一盒子金锭子,十足的真金,盒子刚一打开,满室生光。
薛家是士族,薛翀好歹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少爷,可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金子,龙熙国金量储备不足,产金很少,一个小小的雁云国商人居然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金锭,难怪天下人说雁云人富可敌国。
他们真是富!
传说是一回事,一盒金子在手里亲眼看着又是另外一回事,薛翀对雁云人财富的惊叹甚至差一点让他说粗话。
要问薛翀初次接受贿赂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会回答说,紧张,慌乱,有点恐惧,手指在发抖,连血管里的血液都有点颤抖,不过随后而来的,是兴奋,是从未有过的、任何事都不会带给他这种体验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