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
流砂身体一僵,他没有挣扎,也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仿佛终于平静了心态,他才双手举起,含着笑说:“我错了!我投降!”
脖子上的长匕首撤了。
流砂回过头,入目的是司十那张苹果似的脸。
流砂笑,解释道:“我不是来干坏事的,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司十似笑非笑:“信口开河的能耐越来越强,果然是和晏樱呆久了。”
流砂唇边的笑意浅了几分,她在嘲弄他,即使他觉得自己不会在意,可事实上,他并不怎么愉快:“你如何知道我会来?”
“殿下命我拦截你。”
又是殿下,流砂有些挫败,他笑了一声:“殿下还真是料事如神。”
司十淡淡的笑:“你跟错了主子。”
流砂的双眸阴沉下来,他望着她,嘴角如有如无地勾着:“没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
“是啊。”司十弯着唇角,“到了那时,你我也该做个了断了。”
流砂的笑容彻底消失了:“阿十……”他很少这样唤她,她记不得是几次了,应该能用十根指头数清。
她蹙了一下眉尖,仿佛想起了一件她记不起来的事,想了一会儿,她突然笑问:“你原来是几号来着?”
流砂呼吸一滞,望着她,无言。
流砂是他的名字,但在圣子山他不是这个名字,圣子山的人没有名字,只有排号,一旦前面的排号死去,后面的就会往上递补。他们一般也不怎么会叫对方的名字,想要和谁交谈都是对着对方的脸,或者叫“喂”、“哎”。在离开圣子山时,她正好升上“十”,她喜欢这个数字,很吉利,虽然她们偶尔会开玩笑说她们的名字随便全是因为殿下懒得取名,但认真说起来,她很喜欢“十”这个字。在这个名字之后她曾有过许多期待,当然,这些期待现在已经没有了,因为回想起来觉得很蠢。
“你……还恨我?”他不知该有什么样的语气,因而显得有些僵硬。
司十看着他,嘴角只有笑:“我只是吃惊你竟和我选了不同的路。”
流砂望着她的眼,他认真地说:“我以为在我选择了之后,你会和过去一样跟上我。”
先前司十只是习惯性的勾唇浅笑,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她却笑出声来:
“这么多年了,第一次,你认真地给了我回答。”
过去她大概能明白他的想法,可他本人对于这件事一直打哈哈,任凭她猜测,今天是他第一次正式回答了她。
她的笑声让流砂很不自在,呼吸微乱:“是我的错,再见你时太晚了,我应该早些去接你。”
“我在走出圣子山时便选择了殿下,不管早晚都不会变的。”司十笑,“看来我们真的是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