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只有晨光一个人。
大殿外因为司雪柔的逃跑乱作一团。
这个刺客明显是趁乱跑进来的,凤凰宫守卫森严,对方能顺利潜进来,并一直在外边等待时机,八成是跟着司雪柔一块进来的。
晨光坐在凤榻上,眼看着锋利的长剑刺向自己的眉心,她无处躲避,亦无法挪动,唯能做的只有向后靠了靠,直到那把长剑越来越近,反射的太阳光几乎亮瞎她的眼。
就在这时,尖厉的破空声响起,门边的花瓶挟着罡风而来,重重地击在刺客的后背上,让刺客的手一抖,手里的剑尖一歪,擦着晨光的耳边刺了个空,削掉了她几缕发,花瓶落在地上,碎了一地瓷片,花瓶里的水也流了出来。
刺杀行动被打断,刺客明显惊慌起来,回过头,后赶来的沈润已经抽出软剑,带着杀意刺来。
刺客见行动失败,也不恋战,身体一转,躲开沈润的同时,顺着进来的窗户飞窜出去,逃走了。
“付礼!”沈润心挂着晨光,也没工夫去追,厉声吩咐付礼。
付礼接到命令,提剑追了出去。
沈润三步并两步来到晨光面前,双手扶住她的肩。
晨光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她这在沈润看来很是呆滞的模样落进他的眼里,让他心里发慌,他不知道她是满不在乎还是她被吓傻了,眼尾瞥见她肩头上被削掉的发,又是气愤又是后怕。
“来人!传御医!”他高声道,望向晨光时,声音又低柔了下来,“你没事吧,可伤到哪儿了?
晨光摇了摇头,她在他问完之后就摇头了,看来她并没有因为受到惊吓就呆住了。
沈润抿了一下嘴唇,他蹙眉看着她,心里涌上来一阵说不出的惶乱与不安。
自从三国会回来,一直不见她动武,起初他还在说服自己一般没有她能动武的场合,可是刚才殿内只有她一个人,剑尖都快刺中她的眉心了,她居然一动也不动。
难道,她是真的已经不能动武了吗?
这个结论让他的心里一团乱。
司雪柔逃掉了,跟着后逃出去的刺客一块被人给救走了。
御医过来给晨光看过,说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血亏,也不敢给开药,写了一大堆食补的方子,御医院的这帮人现在都快成药膳师了。
……
苍丘国。
摄政王府。
酒香缭绕。
晏樱歪在榻上,披着大氅,身上盖着雪狐皮,冬季,室内点了许多熏笼,温暖如夏,他的一只手里拈着一盅三味酒,另外一只手撑住头颅,隔着一道纱帘,看着跪在台阶下的司雪柔和司雪颜,对于二人的失败,他没什么怒气,反应冷淡。
司雪颜战战兢兢地道:“奴、奴婢差一点就成功了,谁知容王突然闯进来,奴婢怕被捉住连累到王爷,就逃走了。”
她的胆小令司雪柔鄙夷,在司雪颜话音落下时,司雪柔抢先一步开口,语气里尽是欣喜和快意:
“王爷,按照雪颜的说法,那个贱……”
“贱”字刚露出一个音,还不待司雪柔吞回去,一道厉气掴在她的脸上,脸颊立刻红肿起来,唇角绽裂,鲜血流了下来。
司雪柔抹了一下唇角,心中委屈,对晨光更是憎恨,脸上却不敢露出来,暗骂自己嘴快太得意忘形,她垂着头,讪讪地道:
“王爷,照这么看来,大姐姐是真的功力全失了,不然她不可能一动不动,眼看着雪颜的剑刺过来,也不躲闪。”
晏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