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蓬头垢面尖叫着的季东池吓了一跳,也忘了问薛翀的意见,慌忙去把门外的人请进来,不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走进来,先见了礼,还不等季东池问话,先开口说:
“卑职是来替章大人带话的,关于二位大人的奏章已被容王殿下截下,未到拂晓宫中。今后的事,还请两位大人快做打算。季大人,章大人说虽是远亲,但也念着甥舅一场,往后的事,请季大人好自为之。”
青年人说完,便离开了。
薛翀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季东池是章译的远房外甥,难怪他的消息那么灵通。
季东池听明白了章译的意思,虽然凤主还未知晓,可日后的事会怎么样谁都不敢说,章译看在甥舅的份上过来提个醒,往后的事章译是不会再管的。
危机暂时解除。
两人仿佛死去的心都活跃起来,一身轻松,但是想到接下来的事,又是愁云密布。
季东池惴惴不安,望向薛翀:“大人,虽说容王殿下看在大人的面子上把奏章截下了,可容王殿下能容得下这件事么?再有谁也不敢保证消息会不会走漏,御史台那帮混账会不会再出幺蛾子,万一过几日凤主殿下又知道了,容王殿下会出手保住大人么?”
他问得薛翀心脏发沉。
先不说在只有沈润知道的情况下,沈润会不会看在童年玩伴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一旦过后凤主知道了,九成沈润不会保他而与晨光为敌,因为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薛翀心里明白。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也不会因为沈润没有保他怨怒,他希望陛下能在准备充足的情况下除掉凤主,他不希望陛下因为他发生纰漏。
可是他也不会在还没发生那种情况前就认输。
他要扭转局面。
仿佛是因为闷了一晚上的心脏又活跃地跳动起来了,他的头脑开始变得疯狂。
他两眼血红,眼白上遍布着红血丝,莫名的,他嗅到了一股腐臭的气味,这股气味令他的神经突然振奋起来,他胡子拉碴的脸上开始显出阴狠的神情。
拳头重重地捏了起来。
“大人?”季东池因为他突然凶狠起来的脸吓了一跳,惊诧地唤了声。
薛翀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先回吧,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
季东池想问他打算怎么办,可他可怕的表情吓着了他,他不敢再问,点了点头,揣着一颗惊魂未定的心步履蹒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