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掌心相对,但是这一回很默契地,谁都没使用全力,只停顿了片刻,便撤掌,同时后退两步。
晏樱落在沙地上,衣袍飘扬,他望向远处的人,内心复杂。
第一掌她是真想杀他,可没有成功之后,第二掌只不过是给双方一个撤回的机会,因为她知道,在不是自己的地盘上,若是与他两败俱伤,得利的是藏在夜影里的窦轩。
她真是永远清醒,永远冷静。
身穿白袍的美丽女子穿过夜色,漫步到战圈中央,乌黑的长发结成发辫用厚厚的绸巾包裹,白纱遮面,只露出一双妙目,大漠的夜晚冷风呼啸,月光将冰肌玉骨的人儿衬得越发完美无瑕,轻盈的衣袂随风舞动,如一朵绽放在黑暗里的莲花,纯美,漂亮。
先前的两军交战,再加上后面又被一队埋伏的弓箭手趁其不备灭了大半,晏樱和窦轩剩余的人手都不多,那些士兵见突然有外敌,也不再厮杀,全部围护在晏樱和窦轩的周围,戒备地瞪着来人。
来人与为首的女子打扮相同,都是白色的长袍,缠头面纱,比他们罩着幂蓠自由多了。
还不到二十个人,不成队伍,难怪这一路上两方人马居然谁都没有发现他们。
窦轩借着月光望着她的脸,咬着牙笑了出来:“看来凤主的身体已经痊愈了。”他仍称她为“凤主”,他极喜欢这个称呼。
“多谢赤阳帝挂念。”晨光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让窦轩肚子里的火气更盛,他越是想怒骂,脸上的笑容越灿烂:
“我听说,之前凤主因为服食丹药过量突然昏迷了?”
晏樱微怔,这个他没听说,他在收到消息之前就已经启程了。
晨光看了窦轩一眼,含着笑说:“只是昏了,又不是死了,醒来之后出来走走。”
去你的出来走走,出来走走你会走到沙漠里来,你这分明是蓄谋已久!
晨光望着他漫上了阴翳的桃花眼,扑哧笑了:“你真以为那点丹药能吃死我?”
窦轩的心咯噔一声,开始下沉,她用一句话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将他彻底拆穿,同时在这一瞬间他亦完全明白了:
“你是做给我看的?”不在意能否长命,也不在意能否拥有子嗣,甚至不能长命也许只是她制造给看客的假象。
“我瞧你那样热心,就陪你玩玩嘛。”晨光笑盈盈地说。
窦轩的脸彻底阴沉下去,落败后的愤怒感、被耍弄的耻辱感,令他很想撕开她成竹于胸时的甜美笑颜:
“你这个时候竟敢擅自离国,你可有想过后果?你可知道,沈润在凤冥国中已经将戍守要塞的将领全部更换为原来的龙熙人,凤冥人对此十分不满,已经形成一派,沈润却一点没有要解决这些矛盾的意思,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凤冥国国内就会出现内乱,你不在国内,一旦内战打起来,由沈润带领的龙熙人,和群龙无首的凤冥人,你认为哪一方会获胜?”
晨光不以为然,微微一笑:“他能赢是他的本事。”
没有任何慌乱,连强撑着的镇定都不是,胜券在握的神情落入窦轩眼底,他的心沉得厉害。
晏樱大概听明白了,望着她的脸,低声问:
“你在试探他,试探他会不会在对他绝对有利的情况下背叛你?”
晨光笑而不答。
晏樱说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他唇角微弯,如有如无地微笑着,这一丝笑容在月光里显得很淡,更有些僵硬:“你不信他。”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晨光莞然:“争权夺利时,父子相杀,夫妻反目,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