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鲸则是笑着摆了摆手:“用茶就不必了,咱家还急着回宫,皇爷那里不能没人伺候。不过在走之前,咱家有几句话要和大人说,这是皇帝的交代。”
听了这话,方逢时连忙躬身道:“公公请讲!”
“皇爷说了,大人乃是非翰林入阁之人,那就好好做,别人看短了,到时候说朕识人不明。”
方逢时连忙躬身道:“臣明白,请公公转奏陛下,臣一定尽心竭力!”
张鲸走了,方逢时则是转身进了屋子,看了一眼自己写好的拜辞折子,苦笑着摇了摇头,随手扔到了一边的火盆里面,这东西没用了,而且短时间内都没用了。
自己是嘉靖二十年进士。初任宜兴知县、户部主事、宁国知府、工部郎中、兵备副使等。隆庆初年,做了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隆庆四年正月移大同,做了大同巡抚。
在后来做到了宣大总督,总督宣府大同以及山西军务,到后来做了工部尚书,原本想着在干两年就回家,没想到居然入了内阁,还被皇帝寄予厚望,说起来也是造化弄人。
“爷爷!”正在方逢时琢磨的时候,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外面跑了进来,虽然强自压制,可是还是能看得出来,他的脸上异常的激动。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逢时的孙子方侃,仕途不通,恩荫进了国子监,一样没出路。
“干什么毛毛躁躁的!”瞪了一眼孙子,方逢时忍不住呵斥道:“这么大年纪了,成何体统!”
对于自己孙子读书走科举之路的事情,方逢时已经不想了,基本上就是没戏了。自己儿子不行,孙子也指望不上,方逢时在这件事情上没什么脾气。
不过看到孙子这个样子,方逢时还是忍不住发脾气。
方侃倒是不以为意,只是躬身告了罪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说道:“孙儿听管家说爷爷升官了?入内阁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孙子,方逢时笑骂道:“如此喜欢升官,为什么不自己去考一个!”
方侃一顿,这话就没法接,自己什么德行自己清楚,要论起吃喝玩乐,那是谁也不服气,琴棋书画也可以,可是想到八股文,方侃就是一阵阵的头大。
自己也不是没考过,在拿到秀才功名之后,几次乡试都是名落孙山。
见孙子不说话,方逢时叹了一口气,他也知道自己孙子的德行,沉吟了片刻说道:“如果你想做官,愿意的话就去做公务员,如果不愿意,那就老实的在家读书吧!”
听了爷爷的话,方侃倒是松了一口气,至于去做什么公务员,完全不在方侃的思考范围之内。
自己的爷爷做了礼部尚书,还做了内阁大学士,自己的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说不得下一次科举,自己就中了。这里可是顺天府,考官还不得给爷爷点面子。
“行了,你先下去吧!”方逢时无奈的叹气道:“这些日子少出门。”
方逢时接任礼部尚书并且入阁,不少人都觉得不满,弹劾方逢时,只不过几位大佬默认的,弹劾也没翻起什么浪花,于是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到了空缺出来的工部尚书上。
只不过聪明人都知道,这一次的工部尚书必然不会从京官之中选拔,也不会从侍郎直接提升,而是会从地方督抚之中擢升,于是也没什么大佬参合。
这就导致了无数人还是上蹿下跳,他们觉得自己有机会。
朱翊钧看了一眼面前乌烟瘴气的奏折,随手扔到了一边,揉了揉自己发胀的脑袋,朱翊钧苦笑着说道:“看来整肃言官迫在眉睫,在这么下去,自己非得累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