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无辜么?”谢小宗主半点没有被元婴真君叩拜的不安,反而很适应一般,微眯着眼说了这么一句。便见玄水神情更肃穆了一些,硬着头皮道:“玄水愿献上玄水门一条六品灵脉、宗门库房里的全部秘宝,向各位前辈告罪;日后休养生息,整顿门风,绝不会再出现今日之事。”
玄水门总共只一条六品灵脉、一条三品灵脉,灵脉乃立派之本,那些库房秘宝虽然惊人,但远比不上上品灵脉来得珍贵,因此玄水的赔偿,哪怕放在九天大世界里也是充满诚意的了。再加上玄水言语间满是恳切,一个在小世界里的元婴真君,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
谢虚盯了他一会,便摇了摇腰间两块相连的墨玉佩饰,外界不断传来的轰塌巨响瞬时停息。
谢小宗主问:“你觉得如何?”
一时无人回应。
向来娇纵惯了的谢虚有些不悦,微颦着眉看向那人:“别之医。”
别之医在被喊到姓名时,才恍然反应过来,刚刚谢虚询问的竟然是自己,一时有些迟疑。
谢小宗主好脾气地又说了一遍:“要不要放过他们?”
谢虚还没忘记别之医与玄水门有隙,只是不知是感情更胜一分还是嫌恶更胜一分了。
别之医刹那间便对上了谢虚的眼睛。
那张银质面具下,一双桃花眼显得尤其多情,微微一挑便是能让世间诸人为其痴迷的艷丽。往常别之医也理解不了那些以色侍人的修真者,但现在也体会到一分这种滋味了……有人能将你想要的一切轻易递到你面前,给予你生杀予夺的权力,这种诱惑足以让人入魔。
但同时,别之医又觉得十分讽刺。
像他这种人,谢虚恐怕不知养了几个,难道都是用这种手段,让他们沉迷、让他们堕落、再将人反手间推入炼狱么?
万不可动心。
那颗本就百毒不侵的心,似乎又变得冷硬了一些。
别之医微一闭眼。
他初入山门时,其实对玄水宗满是憧憬敬仰,只是这些年蹉磨下来,便化成了怨气。
他仍是不想毁了玄水宗的。
清瘦俊美的男人睁开眼睛,看着那身形匍匐的元婴真君,低声道:“便如此……饶过他们吧。”
……
为了收取灵脉,谢虚又耽搁了一天,翌日才返回九天大世界。
仙船踏破虚空,载着几人回到极欲宗。
别之医心绪不宁至极,一路上都假装对那仙船很感兴趣,不时研究上面的阵法和搭建材料,但总会不经意间,就去偷瞥一眼那谢小少爷。
谢虚对他十分正经,好似先前的那些话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规矩得简直不像……那种关系了。
别之医还防着谢虚在谷星面前便做出淫秽之举,等安稳下了船,才惊觉自己想得有些多,不由面上有些发热。
大宗门的弟子,总应是讲究体面的。
谢虚让如溯将三人都带给统筹宗门弟子的管事,倒也没有对别之医做出特殊优待来,只与他留下一句令人遐想的“晚上我再来找你”,便匆匆离去。
俊美的青年正准备跟着谢虚走,听到这么一句,身形微僵,愣了好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只是这时谢小宗主早就走远了,不免心中泛起一分古怪酸意。
……他走得这么急,是要去见其他的男宠么?
除别之医外,云庚火也一直面无表情盯着谢虚走的方向。
方才他伸手之时,指尖却是擦过了那光滑的衣袍,黑发的修真者像是感觉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