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寂静无言。
对江湖人而言,重愈性命之物的确是自己的武功修为。又何况是融司隐这种有天下第一剑盛名的顶尖高手,对武道追求只会更为执念。
“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了,”慕容斋不疾不徐,似乎相当愉悦,眼睛微微弯起,在眼角处皱起细微的痕迹,像是恶鬼盖着一张松弛的皮,“这天下间,唯我一人能救他。”
沈谭已是煞白了脸色,难以置信慕容斋能说出这样的荒唐要求,牙齿都打着颤“不可能!”
融司藏也好不到哪去。
哪怕如今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要死的人也是自己,融司藏也不会生出让兄长舍出十年的武功修为,来相救自己的混账念头。
但如今躺在那里的是谢虚。
他面无表情地拦住了慕容斋,面上十分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傲慢“我给你渡十年功力。”
慕容斋打量他一眼——可惜融司藏虽称得上百年难见的天才,却从未到天下闻名的地步,更不似他兄长的剑那般出名。
所以脾性怪异的鬼医只是嗤笑出声“你还不够格,若是你再长个十岁,兴许我还有些兴趣。”虽是这么说,慕容斋却只差将挑剔挂在眼里,明晃晃的写你武功太低,我瞧不上眼了。
融司藏强抑着怒气“是我要救人,付酬劳的也应是我才对。”
“哦?可我看着融大城主,似乎也挺上心的。”
一直隐而未发的融司隐却道“可以。”
他只两个字,就让气氛空前的静滞下来。不论是谁,从沉默中回过神来时,都是惊讶地望着他。
融司隐道“只是我的功力,你承受不住。”
慕容斋武功不差,又擅长左道,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只是眼中仍有几分深思和质疑“我会事先以毒术扩宽经脉,只要融城主愿意,定然可成。”
沈谭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立即激烈地反对起来“你是融雪城城主,天下第一剑,若是失了这十年功力……难道你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毁了自己后半生的荣誉?”
融司藏神色阴郁至极,只咬牙忍耐着。
“天下第一剑?”
融司隐已是掸衣坐下,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号,银色的眸底满是困惑“若是失了十年功力,我便毁下半生,只能说明我本便够不上这些美名。”
沈谭简直快疯了。
他突然发觉,自己其实难以接受融司隐不再那么强大,矛盾的心态让他意识到自己私心过重,一时沉默下来。
融司藏亦不好受,脸色灰败。一方面他因为无能而觉得羞耻痛苦,一方面却又因为谢虚的安全而卑劣的窃喜起来。
他从未嫉妒过兄长的能力才华,却在这时不折不扣地痛苦起来,如果那个人是他就好了。
而谢虚在这时,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
只是他的眼睛实在沉重得厉害,如何也不得动弹;倒是意识清醒,他的五感变得极其敏锐,对外面的声响也听得清晰——
虽然很莫名其妙,但是谢虚倒是听明白了,融司藏寻了大夫来救他,而那位大夫却提出了要另一人给他传十年的功力,以此为报酬,才愿意救助自己。
谢虚虽然不能动弹,却也察觉到胸腔处伤口大好,于是对那大夫口中的“这天下间唯我一人能救他”这句话,微微沉默。
“……”
好一个庸医。
谢虚并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何况是在武侠位面的“十年功力”,似乎是相当难以偿还的东西,于是挣扎起来。
身体里的热流从丹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