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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洗冷水澡
。我姐姐与燕王郎才女貌,乃是京城人人称赞的一双璧人,又如何会不快乐?”

    “你说谎!”秦檀有些咬牙切齿。

    谢盈在王府过的并不快乐,一半的原因要归于谢均。

    太子为嫡,燕王为长;太子多疑,燕王贤德。

    这对兄弟之间,暗潮涌动,风波频起。尤其是开年以来,陛下身子每况愈下,日渐羸弱,两兄弟间嫌隙更胜往日。

    谢盈是燕王之妻,谢均却是太子伴读。如此一来,燕王要如何信任自己的枕边人?纵使王妃曾与燕王佳话频传、人人称赞,但再纯挚的青梅竹马之情,也抵不过燕王的猜疑之心。

    ——这件事,谢均不可能不知道。

    听了秦檀的话,谢均却没有回答,自顾自离开了。

    谢均走后,秦檀如脱力了一般,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青桑上去搀扶她,满面忧虑:“夫人,您没事儿吧?可要去找大夫?”

    “无妨。”秦檀喃喃道,“只是这相爷的威压,未免太厉害了些。和他说说话,我便脚软了。果然,贺桢那厮虽是个官,但和真正的大人物比起来,依旧是不够看呐。”

    瞧见自家主子虽软了脚,还不忘埋汰一句夫君,两个丫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罢了,我们先去等王妃娘娘吧。”秦檀甩了甩手帕,道。

    ***

    谢均已走出许久了。

    他在一棵树前停下,仰头望着树冠。虽是秋日,这树冠却繁茂得很,只有零星几片叶子转了黄。树干粗大,足有两人合抱这么粗。

    谢均望着枝叶,目光怅然。

    “姐姐……”他喃喃念着。

    许久后,他的神情一变。

    “贺秦氏……贺夫人……秦三姑娘……。真是好一个秦檀。牙尖嘴利,能折腾。我看太子爷没娶你,是太子爷逃过一劫!”

    昨日依稀还是绿荫簇枝的盛夏,今朝的梢头便只余一片光秃秃的半凋残叶了。似乎是在一梦一醒间,那满京的绿叶鲜枝便都衰败了下去,化作一团凋零尘埃。

    一辆高辕金銮的马车,急急驶在京外的道路上,低垂的金银丝车帷晃悠悠的。车厢前,一名车夫满头大汗,卖力抽着马鞭,匆匆向前赶路。

    车轮颠簸未几,车厢里便探出一张女人面孔。这女人乃是个二十几许的年轻妇人,生就一张素净柔和脸面,秀气眉心挤出一个浅浅川字,透彻眼眸里盛着一分忧虑焦急。

    “听闻从前夜开始,夫人便一直昏睡着。”这素净妇人压低了声音,对挥舞着马鞭的车夫悄悄耳语道,“大人生性仁厚念旧,若是赶不及见夫人最后一面,他定会抱憾良久。请再快些儿,一定要赶上!”

    车夫额上冷汗微落,连忙应下:“姨娘说的是。”

    妇人的声音虽然压得低,却还是叫马车中人听见了。但听那马车里传来一道清冷男声,说道:“素怜,你怀有身孕,小心一些。”顿了顿,他又道:“……你本就不该跟着我去庄子里。下次就别跟着我出来折腾了,留在家中好好养胎。”声音虽清清冷冷的,却透着浅浅的关怀。

    此人乃是贺家的家主,三品银青光禄大夫,贺桢。

    其人颇有才名、满腹诗书文墨,在圣上面前又甚得信赖,因而在京中名望不低;再兼之他容貌清俊冷冽,骨中透出清高俊彦,“贺家桢郎”的名声一时间传遍京中,无数公卿朝臣与之结交攀亲。

    至于那年轻妇人,则是贺桢的妾室,闺名唤作方素怜。

    方素怜面露忧色,道:“夫人待我甚好,如今她病重,我不去看望一眼,岂不是忘恩负义?”说罢,半垂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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