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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聒噪
谢华琅的次兄谢粱已经是及冠之年,婚事便在今秋,二房的长子,府中三郎谢朗也已经十九岁,等明年春,便要娶新妇入门。

    淑嘉县主说起此事,席间的话题便多了,众人顺势转了话头,也叫谢华琅微松口气。

    夜色渐深,前厅却是灯火通明,丝竹之声悠然不歇,家伎宽袖飘摇,舞姿翩翩,席间气氛正热切,推杯换盏,宾主尽欢,直到半夜方歇。

    临安长公主身份贵重,然而谢偃毕竟也是宰相,送到前厅便停住,叫其余几个子女相送。

    已经是深夜时分,天色昏暗,临安长公主微有醺然,身子侧歪,亏得有人扶了一把,才没有软倒。

    她醉眼迷离,道:“你是……”

    “我是府上二娘,”灯光之下,那女郎愈见柔婉,殷勤道:“殿下也可唤我阿徽。”

    “奇怪,”临安长公主不假辞色,道:“都是一个父亲,你怎么同三娘差那么多?”

    谢徽面色乍红,冷风吹拂,身子也凉了一半。

    “夜风冷了,”谢允自女婢手中接了披风,亲自替临安长公主披上,含笑道:“岳母早些归府去吧,仔细着凉。”

    临安长公主对这女婿是很中意的,到了府门,又叮嘱道:“淑嘉真心喜爱你,她腹中孩子也是你的骨肉,阿允,好好待她。”

    谢府门前掌着灯,映在谢允面上,更觉丰神俊朗,他轻声道:“是。”

    临安长公主满意颔首,与一众扈从相伴离去。

    谢允目送他们消失在街巷中,方才回身,向一众弟妹道:“不早了,都早些回去歇息吧。”

    众人齐声称是,各自离去。

    ……

    “殿下何必那么下二娘的脸面,”马车上,有女婢低声道:“毕竟也是谢家女郎。”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看不惯。”

    临安长公主面上有些倦意,打个哈欠,道:“谢家已经有了急流勇退之意,二郎、三郎未来的妻室门第虽不低,但也不扎眼,连三娘的夫婿,怕也没打算从宗室与高门中选……”

    “你见到了吗?”她有些好笑,道:“三娘说自己心仪之人门第不高时,二娘一双眼珠都在发光,怕是想走我的门路,嫁个宗室子弟。”

    女婢含笑道:“殿下不打算帮她?”

    临安长公主语气讥诮:“三娘是淑嘉的小姑,我费些心力照看也没什么,二娘算什么东西,也配进皇家的门?”

    女婢含笑不语。

    ……

    这场宴饮,也将谢华琅的婚事翻到了明面上。

    当晚谢偃在卢氏院中歇息,又听妻子说了事情原委。

    他素有雅量,倒不动气,只笑道:“枝枝的眼光,一贯是好的,改日我见了那人,倘若的确端方得宜,未尝不能加以保举,增益仕途。”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曾经的九品中正制被科举制取代,然而长安谢氏毕竟是赫赫高门,子弟众多,谢偃若有心保举自己女婿,只要别做的太过,也不会有人揪着不放。

    卢氏散了头发,灯光下人美如玉:“那三个都是郎君,合该自己建功立业,只有枝枝是女郎,我昔日的陪嫁留一些给几个儿媳妇,剩下的便都给她了,女儿家出嫁有钱财傍身,才有底气。”

    谢偃笑道:“都依你便是。”

    卢氏生第二子谢粱时难产,伤了身子,大夫说从此以后都不能生了,她不免有些伤怀,但前边已经有两个儿子傍身,倒也能接受,也不再约束侍妾通房避孕,哪知几年之后,竟又有了身孕。

    不止是她,连谢偃也颇欢喜,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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