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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无耻
?”

    衡嘉勉强笑道:“还没有。”

    顾景阳道:“知道了。”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问过此事,可衡嘉觉得,那位谢家女郎或许就像是陛下的影子一样,从此再也不会从他心里消失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好些时日,某天傍晚,衡嘉见他立在窗边,轻轻说:“枝枝走了二十一日了。”

    如此又过了九日,到谢华琅离京一月整的这日清早,有人打马前来,踏破了观中近乎死寂的安宁。

    顾景阳正临窗翻阅典籍,见有侍从快步前来,眼睫抬起,旋即又垂下了:“是枝枝来了吗?告诉她,朕今日不想见她。”

    “陛下,”侍从几乎不敢开口:“是江王来了。”

    顾景阳的手停在那一页,久久没有翻过,神情清冷疏离,似乎在隐忍什么,半晌之后,终于道:“不见。叫他走。”

    侍从不敢久留,应声之后,匆忙退了出去。

    ……

    这些时日以来,不只是顾景阳身边侍从战战兢兢,连朝臣们都能察觉到皇帝近来心中不悦,较之从前,更见端肃冷凝。

    前些时日,门下省有官员出了疏漏,被皇帝冷脸当朝诘问,天威之下,两股战战,汗出如浆。

    门下省两位侍中皆是老臣,跪地为下属请罪,皆被皇帝驳斥,颜面扫地,那官吏也被削职,贬谪他乡。

    有这前车之鉴在,近一月以来,朝臣们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唯恐哪里出了疏漏,被皇帝问罪。

    这日朝议结束,却还有些不好在前朝明说的,顾景阳便令内侍将相关之人请到御书房商议,即将结束时,目光却落到沈国公面上去了。

    他神情冷肃,淡淡道:“朕听说沈国公世子往扬州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沈国公的错觉,陛下这么问了之后,同僚们都默默同他拉开了那么一点距离。

    儿子往扬州去时,是告了假的,又是回乡祭祖的正事,无可指摘。

    沈国公想了想,确定这事没有疏漏,颔首道:“是。”

    顾景阳道:“游手好闲,玩物丧志。”

    ……就是回乡祭个祖而已,陛下你说的有点过了啊。

    沈国公身体僵硬,扯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是。臣会好好管教他的。”

    顾景阳又道:“莫名其妙。”

    ……难道会比陛下你还莫名其妙吗?

    沈国公心中腹诽,脸上却只能讪笑:“是是是,莫名其妙……”

    顾景阳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臣工们离去后,他少见的失仪,抬手掩面,有些疲惫的靠在了椅上。

    “衡嘉,”半晌,他道:“方才是朕说的过了,赐沈国公府五百金,请沈国公不要介怀。”

    衡嘉应声道:“是。”

    正是午时,日影中正,也是一天之中阳光最盛的时候。

    顾景阳垂眼去看太阿剑上的玉坠,抬手拨弄一下,轻轻唤了声“枝枝”。

    春风吹了一夜,连人都跟着慵懒了。

    谢华琅信手将窗扇推开,便见窗外那几株海棠开的荼蘼,绿叶青翠,鲜红色的花朵堆堆簇簇,金蕊点缀其中,明艳灼目。

    “雪绽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她轻笑起来,赞道:“果真是花中神仙。”

    女婢采青候在外边,听得动静过去,便见谢家这位以美貌著称的女郎倚在窗边,衣袖半卷,露出一截羊脂玉般的手臂,柔腻如云。

    晨光朦胧,落在她面上,连那树绯红的海棠都失了色,一时竟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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