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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求亲
碰,却摸了个空,回身望了望,蹙眉道:“八成是掉在路上了。罢了,左右也没什么标记,被人捡去也不怕,丢了便丢了吧。”

    “这双珊瑚耳铛是你最喜欢的,现下只剩一只,以后怕是再不能佩戴了,”元娘柔声道:“再去找找吧,丢了怪可惜的。”

    “我同你一起去找,”宪娘愧疚道:“要不是我撺掇你去讨什么桃花,就不会丢了。”

    “一只耳铛而已,不值当的,”谢华琅混不在意,笑着安抚道:“好啦好啦,你们有这兴致,不妨罚杯酒助兴——尤其是宪娘,你得喝三杯!”

    ……

    谢华琅走了,那道士却仍旧立在原地。

    春风吹拂,粉色花瓣随风而下,零零散散落在他肩头,而他微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也不曾抬手拂去。

    良久之后,他转身离去,却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眼,不由停了脚步。

    是只珊瑚耳铛。

    鲜艳如血,光华灼灼,静静悬在近处桃枝上。

    就在前不久,它还佩在那女郎耳畔,伴随着她笑语,轻轻摇曳,晃得他心都乱了。

    他伸手取下那只耳铛,托在掌心看了半晌,终于用帕子裹起来,收到了怀里。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衡嘉与年轻道士一道来了,见桃林中只有他一人在,躬身施礼道:“陛下,那女郎离去了吗?”

    顾景阳回身看他,轻轻道:“她叫枝枝。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的枝枝。”

    衡嘉听得莫名,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迟疑的顿了顿,改口道:“枝枝小娘子已经走了?”

    “朕只是告诉你,她叫枝枝,她的名字出自哪里,”顾景阳垂眼看他:“并不是让你唤她枝枝。”

    衡嘉听得滞住,好半晌,方才道:“是,奴婢知道了。”

    顾景阳不再言语,径直离去,只留衡嘉与那年轻道士面面相觑,半晌,后者方才踌躇道:“皇叔他,他是不是……”

    衡嘉摇头失笑:“谁知道呢。”

    ……

    顾景阳在后堂静坐了大半日,一语不发。

    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余晖悄无声息的斜入,映亮了他的面庞,在那清冷疏离之中微添几分暖意,更见庄重肃穆,恍如端坐高位的神砥。

    衡嘉上前,低声询问道:“陛下,您……”

    顾景阳眼睫低垂,凝视着腕上那串白玉流珠,轻轻道:“衡嘉,朕的心乱了。”

    衡嘉怔住了。

    顾景阳却将腕上那串流珠褪下,指间略微用力,扯断了连接起这串玉珠的丝绦。

    白玉珠落在地上,发出一阵珠玉特有的清鸣声。

    “枝枝,枝枝。”他轻声道:“多好听的名字。”

    “聒噪?”谢华琅眉头微蹙,诧异道:“你说我聒噪?”

    有春风穿堂而过,吹起了顾景阳衣带,他岿然不动,神情恬淡如水,淡淡道:“不然呢?”

    谢华琅还没被人这么说过呢,心生惊讶,疑惑的问门外衡嘉,道:“衡嘉,你也觉得我聒噪吗?”

    衡嘉听她这么问,真是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有些话陛下可以说,但他却绝对不可以说。

    衡嘉正进退两难,却见顾景阳转身看他,眉头微皱:“你怎么还在这儿?”

    衡嘉左右看看,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声,道:“倘若观主另有吩咐……”

    “没有。”顾景阳道:“你退下吧。”

    “嗳。”衡嘉忙不迭应了声,悄悄将额头汗珠拭去,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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