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有些不忍,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只极为质朴的瓷瓶,倒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这是庆寿寺里了尘大师与我的雪参丸,说是能治病能疗伤,功效好得很。兄台若是愿意,可以暂服一丸。”
他的手极白,掌心托着那枚丸药,一时之间竟然分不清是手更加白皙,还是药丸更加莹润。
这伤者看着贾琏,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自觉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饶是贾琏经历的多了,也难免有些讪讪的。正要收回手,蓦然间手腕子一热,就见对面那人左手握住了自己的腕子,低下头,就着自己的手吞下了药丸。
“喝口水吧,抿一口就行。”那人温热的气息喷在贾琏手心,叫他觉得怪不舒服。不过也缓解了他的尴尬,毕竟人家右臂上也一条偌大的伤口,行动不便。这么一来,倒是打破了之前马车里若有若无的隔阂。
那人没受伤的左手接过了茶杯,真的就只略微抿了一口。
似乎是极为疲惫,将茶杯交还贾琏后,又背靠着车壁闭上了眼。
如果不是他的身上依旧保持着戒备的姿态,贾琏真要以为这位是睡着了。
马车一路往城里头驶去,只是才隐隐看见城头的影子,车后就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
“二爷!”外头青松一声低唤。
贾琏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一直闭着眼似睡非睡的人突然睁开了眼,挣扎了一下坐直身体,倾耳细听。
只这么一转眼的功夫,马蹄声已经到了近前。
“王荣。”
贾琏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血葫芦开口唤人,紧接着马车就被围住了,青松等人焦急的声音传进马车,却又谁也进不得前。眼前一亮,车帘子被挑开,一个四十来岁的虬髯大汉探了头进来。
这大汉古铜色的脸上因胡须遮着,大半张脸倒是叫人看不清楚。然而一双眼睛却是精光点点,显然不是个普通人物。本是一头大汗,行色匆匆,见到车上的伤者,却是眼前一亮,眸中瞬间迸发出了惊喜,张嘴就要叫人,却被徒睿澜一个眼神止住了。
当下垂下头,对着这伤者单膝点地,“属下来迟,请少主子责罚!”
“无妨,赶来便是了。”受伤的少年这会儿没有追究的意思,咬牙起身,“父亲可是等急了?”
“是。主子接到了陈琪的报信,急的不行,特遣属下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王荣恭恭敬敬地回答着少年的话。
贾琏斜倚着车壁,不发一言。
这个叫做王荣的人,身上的气势绝不是一般的看家护院所能有的。外头他带来的一队人,个个彪悍,都是便服,却又都腰间悬着长刀。这里离京城已经不远,敢这样招摇的……恐怕这穿越定律真就叫他遇上了。
这么想着,就看到那个受伤的已经在王荣的搀扶下下了车,看着虚弱,但落地后身形挺拔,不见半分的颓然。
贾琏心里默默地给这位竖了竖大拇指。
这么想着,就见那少年回过头来,“小兄弟,救命之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澜必有重报。”
这是第二次说重报了。
贾琏笑眯眯地摆手,“不必不必,路上遇见了,举手之劳。”
少年也不再说话,王荣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上了马,朝着贾琏抱了抱拳,想来是致谢。
一行人竟是骑着马扬长而去。
“我的个乖乖啊!”翠柏摸着自己的头,看着远去的马队,睁大眼睛惊讶,“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骑马!”
“你没见刚刚的都是什么人?”一旁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