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手里提着个精致的竹篮,上边还覆着一块儿鹅黄色的绸缎。不过绸缎底下一动一动的,应该是装着什么活物。
果然,太子将竹篮放在桌子上,哈的一声掀起了那块儿绸子,“你看!”
徒睿澜无语地看着太子。
太子啧啧一声,“你别看着我啊,看这个!”
献宝似的把篮子举到了徒睿澜面前,“看看,和你小时候养的那只一样不?我可是叫人好不容易寻来的。”
篮子里头装着的是一只浑身漆黑,没有半根杂色毛发的小狗。小狗不大,看那个头儿,约莫也就是刚刚出生两三个月。这会儿蜷缩着身子呜呜叫着,在篮子里不停地拱动,想来是初到一个陌生环境,有些害怕。
“父亲,儿子今年十七了。”
话外之意,他已经过了养狗取乐的年纪。
“在我眼里,阿澜就永远是个孩子!”太子豪气地一挥手,“你喜欢的,父亲总会都送到你面前来!”
这话,就说的有些心酸了。
他与太子妃伉俪情深,太子妃身体不佳,就只生了徒睿澜一个。从小到大,太子是真心地将徒睿澜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徒睿澜看着太子脸上神色,情知他确是疼爱自己极深,伸手将小狗抱起,“多谢父亲。只是,这个不要让皇祖父知道。”
皇帝与太子的父子情分一般,平日里就对太子多有微词。如果知道了堂堂的一朝太子竟然花费心力去找一条狗,只为了讨他儿子的喜欢,那说不定要有什么样的斥责下来。
这几年,太子动辄得咎,行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我都知道。”提起皇帝,太子笑眯眯的脸上露出了抹淡淡的嘲讽,只是这嘲讽一闪而过,又转开了话题,“今日觉得如何?身上可还疼痛?”
儿子回到太子府的时候,那浑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道流了多少出去。手臂,后背,更有几处刀伤,血肉模糊的,叫人看了都觉得心下害怕。太子心痛之余,更多的是滔天的怒火,“你放心,父亲绝不会叫你白白受了这一遭的苦!”
“父亲,可有刺客的消息?”徒睿澜将小狗放在了篮子里,手指在小狗的下颌挠了挠,小狗就乖乖地趴下了。
那一日他遭遇刺客,也拼力重创了其中几个。他是碰上了贾琏救助,但刺客不一定有。无论是活口,还是留下的尸首,总会有迹可寻。
太子却摇了摇头,“我派人去细细查过,一具尸首都没有留下。就连那一路的打斗痕迹,都已经被人抹去。不过……”
他嘴角上扬,与徒睿澜肖似的眉眼挑了挑,“太过刻意,反倒会露出马脚。”
“父亲说的是。”
有胆子在京郊截杀皇孙,事后又能及时清理痕迹,这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等着吧儿子,早晚有一天,孤要叫他们知道,胆敢动孤的儿子,就要知道死这个字是如何写的!”
在太子妃和徒睿澜面前的时候,太子大多是暴露本性,有些吊儿郎当,用民间话说就是不着调。但,他对发妻嫡子极好,三人相处,就如平常人家的夫妻父子一样。用太子的话说,这才是家人。
当他自称为孤的时候,那就是动了真怒。
“殿下。”
外边有人轻声道。
太子皱眉,“怎么?”
“晴波园那边的小竹子来说,吴良媛身上有些不好。”
堂堂太子,自然不可能只有太子妃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