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嬷嬷一家是她从娘家带到了贾家的,赖嬷嬷从小服侍着她,后来又赶在她出阁前配了人,作为陪房一同来到了荣国府,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的。她在荣国府里几十年了,从最初不受公婆待见的新妇,到如今的贾家宝塔尖儿,赖家人功劳不小。
贾赦一言不发就给卖了,贾史氏觉得,这已经不是卖奴才的事情了,只是明晃晃打她的脸!
“我知道他一直怨我偏心政儿一家。可你们想想,他是老大,这爵位已经是他继承了,往后我死了分家,他也是要拿大头儿的!都是我儿子,我心疼些政儿,又有什么呢?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恨着我啊!”
贾史氏对着前来探病的侄子哭诉了一番。
史家的兄弟三人之中,保龄侯史鼒与贾史氏关系最是亲近,闻言连忙安慰道:“想来表兄一时糊涂,回头,我们去说他。姑母万不要气恼伤心,保重身体才是重要的。”
贾史氏擦了擦眼角,“我只是伤心他竟不能体谅我这一番的苦心。”
史鼒又苦劝了好一会子,贾史氏才算收了悲伤,与他说起了家常的话来。
忠靖侯史鼎没那么大的耐性,他是个武人,不耐烦后院里头这些个叽叽歪歪的话。听着贾史氏哭诉,他大哥细声细气地劝解,早就觉得不耐烦了。好容易说完了话告辞出来,他大哥出了荣庆堂,居然就真的想要到贾赦那里去,被他一把拉住了。
“姑母说几句气话,大哥你还当真了不成?”
史鼒皱眉:“这是什么话,你没见姑母都气得病倒了?她有了年纪了,偏疼哪个子孙都是难免的。做子女的也得顺着些,什么叫孝顺?以顺为先,就是孝了。大表兄这几年行事越发没了体统,姑母几回病倒都与他分不开。咱们亲戚一体,能劝和的自然不能推脱。”
“大哥,这是人家家事。”史鼎不耐道,“再说了,卖了一家子奴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也值当的气病了一场?你过去劝和,怎么说?大表兄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到时候给你个没脸,你是接着是不接着?”
“那照你说的,姑母气成了那样,咱们还就不管了?”史鼒觉得自家三弟实在太过冷漠。
“大哥,老三。听我说一句。”一直默默当背景的史鼐说话了,“这俗话说呢,母子没有隔夜仇。姑母一时恼火大表兄自作主张,这个是有的。不过这疏不间亲,兴许明日想开了就好了。再说不准,大表兄自己就去认错了。咱们贸贸然过去劝,万一叫大表兄面子上下不来,一时性子上来了偏不理会,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不如叫他们冷上几天,若还不好,大哥再出面就是了。”
虽然话说的比史鼎和缓,却也是不赞同史鼒就这么跑去找贾赦的。因此,听在史鼒耳中,也还是不那么中听。
“你们不去,我自己去。”史鼒气哼哼甩开了史鼎,大步就去寻贾赦了。剩下史鼐史鼎兄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史鼎道:“二哥你看……”
“大哥向来有些牛性,听着姑母挑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先回去。”
史鼐是兄弟三人里的老二,不像史鼒生来就可以袭爵,也不像史鼎那样从小爱武自己拼了个爵位出来,因此在贾史氏眼里,他是最无能最窝囊的一个,自然就不被看好。这姑侄两个感情,可是寡淡的多了。这会儿又见贾史氏挑唆那个糊涂的大哥替她出头,史鼐心里愈发不满,拉着史鼎就上了马车,对史鼎抱怨道:“大哥心是好的,可惜总是看不清姑母这个人。”
史鼎也颇为无奈,“我虽然在家里的时候少,可也看得出来,姑母和大表兄之间定然不是偏心小儿子那么简单。上回因给宝玉抓周的时候,母子俩都像是撕破脸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