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死的第三年,他终于为她报了仇,他心满意足地看着丽妃在自己面前哀求着咽了气。他杀了皇帝的妃子,从没想过自己能活下去,然而太子临渊却出现了。
沧涴看清临祈眼中的狰狞阴鸷,抬手轻抚在他的眼眸旁,解开他紧握成拳的手,安抚地道:“如论如何,都已经过去了。”
临祈眼神晦暗地凝视着面前的沧涴,她逆光而坐,身后是明暗的火光。那割裂的光映不亮她的眉眼,只略微擦亮了她的脸部轮廓,但她那双漆黑的眼眸在一片阴影里却亮得惊人。
他就那般凝视着她,目光不错开一分。
沧涴以为临祈依旧不习惯她的触碰,正欲松开他的手,却突然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临祈小心翼翼地避开沧涴身上的伤口,紧紧抱住她,篝火映在他幽冷的眼里,却越发显得冷沉。
不同于今早在寝殿内的轻靠在一起,她软若无骨的身子现在紧贴在他身上,没有一分罅隙。他能完完全全,切身实地地感受到她的存在。
坠崖之后,他一直都把她搂在怀里,但那时是迫不得已,她为他挡下了致命的箭矢,他不会弃她于不顾。可是现在,他主动触碰她,感知她,竟也不觉得恶心。
怀里的身躯娇软乖顺,鼻息间隐有暗香浮动,他眼前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为她包扎时乍现的风景,她的肌肤白皙如玉,柔软似脂,他稍一用力,便会浮现浅浅的红痕。
她衣衫半褪的模样在眼前一闪而逝。他的呼吸却骤然凌乱了三分,方才情急,他眼里似乎只看得见她血肉模糊的伤口,现在平静下来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沧涴猝不及防地被抱住,略微错愕:“子佑……”
临祈在沧涴出声的同时便松开了她,眼中的深幽之色却还未褪尽,融在半明半暗的夜色里,冰冷彻骨。
他彻底从回忆里清醒了过来。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沧涴。”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婉转的两个字从他口中念出,也似融进了一股彻骨的凉意。
沧涴也看向临祈。
临祈捏住沧涴的下颚,逼她看进他眼中,那双干净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眸色莫测:“你到底想做什么?”
指腹下的细腻柔软令他忍不住地细细摩挲。
很显然,她在刻意接近他。
若是宗亲大牢内那一日她的亲近还不足以说明,今早和今晚的反常却是再明显不过的证据。
今早他发现了她是临淮的人,她立刻给他下了毒药。然而方才又奋不顾身地救了他。
沧涴迎着临祈审视的目光低低一笑:“你以为呢?”
见临祈没有开口,顿了顿,她缓缓道:“我不过是觉得你是夫君的弟弟,所以想多加照拂罢了。至于今早,我第一反应的确是想杀了你。”
临祈眼中的神色沉了下去,捏住沧涴下颚的手也微微用力,把她的身子带过来了些许:“那你告诉我,你分明是七皇兄的人,又为何要嫁给大皇兄。”
两人之间只有咫尺之隔,她的身子轻轻贴在他的身上。初夏的衣衫不算薄,但两人之间挨得太近,他甚至能够感知她身体的温度。
沧涴没有说话,仅是凝视着他,深深地看进他眼里。临祈似乎也没有轻易放过沧涴的意思,两人一时之间僵持了下来,安静得能听见一侧火光细微的爆破声。
良久的静默。
沧涴忽然道:“我有选择吗?”
临祈一愣,却听沧涴又道:“我有选择吗?父皇赐婚,夫君亲口答应,丞相府皆大欢喜,没人会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