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穿着月白长袍,风姿玉朗的站在那里,那双平静无波的黑眸慢条斯理的斜睨过来,带着深沉的狠戾暗色。
苏娇怜一震,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脚底下踩着桃花瓣,松软软的如坠云端。苏娇怜脚底发飘,脑袋发懵。
这个陆重行,为何如此陌生?明明是那副皮囊,但整个人却跟重新组合了一样的让人觉得害怕。
苏娇怜下意识往陆重行的手腕上看过去,只见那里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两只手都没有?
苏娇怜慢吞吞的往前挪两步,声音暗哑的开口唤道:“陆重行。”
男人皱眉,“你是谁?”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打量。
“她不是谁!”杨柔婉突然跳起来,一把挽住陆重行的胳膊就要将人拉走,却不防男人突兀低笑一声,眸中泛起冷冽寒光,“你是苏娇怜。”
并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男人吐出这个名字时,带着清晰又明显的杀意。
“娇娇儿!”礼书女紧追在苏娇怜身后,看到陆重行时,登时便瞪圆了一双眼。
这个跟杨柔婉这只贱人黏黏糊糊的男人是谁?
苏娇怜红着眼眶,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暗暗咬紧了牙关道:“你一回来,就来寻杨柔婉?”
杨柔婉用力攥着陆重行的胳膊,就跟抱着浮木似得,攥的死紧。她虽然也不知道为何陆重行会突然来寻她,还对她说出那些让人误会的暧昧话语,似乎跟她缠绵相识已久,但杨柔婉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死而复生的相公回来了,却成了别的女人的男人。
苏娇怜表示自己血压有点高。
一开始,苏娇怜以为是陆重行失忆了,毕竟这种情节在狗血天雷剧中经常出现,可经过季莘、隔壁王,甚至禄寿、家寿的确认,苏娇怜发现,陆重行并没有失忆,而且脑子清明的很,不过就是对记忆有些明显偏差。
比如,他第一次看到季莘,唤季莘为“季卿”。虽然后面很快的反应过来改了称呼,但苏娇怜还是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奇怪的点。
“季卿”这个词,除了当皇帝的人谁敢叫?就是太叔成宁都不会那么亲密的唤季莘为“季卿”。而且陆重行“死”的时候,他还在翻季莘尿床遗溺的旧账呢!这两个人哪里会关系这么好!
苏娇怜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受控制。
这个陆重行可能是陆重行,但又不是陆重行。
可如果他不是陆重行的话,她的陆重行又在哪里呢?
苏娇怜失魂落魄的站在宅子里,看着院子里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觉得心里瓦凉瓦凉的。
“娇娇儿,我觉得这个陆重行有点奇怪。”礼书女也是一脸的困惑,“是不是被那杨柔婉给下了迷药啊?”
苏娇怜抿唇,没有接话。
作为这条街最靓的寡妇,苏娇怜那些负面评论本来就已经很多了,现在丈夫回来了却在别的女人那里享受温柔乡,那些对苏娇怜的恶意攻击越发嚣张起来,就好像是要将毕生的恶意都推到苏娇怜身上来发泄。
说她终于遭受到了报应,像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合该被抛弃。
对此,苏娇怜让农嬷嬷在宅子门口挂了一把菜刀和一串猪舌头。
自此,她的宅子周边可清静了呢。
见苏娇怜一副忧愁的可怜小表情,礼书女赶紧安慰道:“虽然陆重行如今有点奇怪,但幸好他没死,不是吗?”
苏娇怜冷笑一声,“那还不如去死了呢。”她可不是那种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