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泉笑了笑,鹿一般的眼睛特别真诚地看着她:“我今去,就只剩下了这最后几支,您周日去,恐怕就买不到了呢。”
这话得极没底气,简直就是个满嘴谎话的奸商,可是封睿却在他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可不是谎话,你就尽管。”
封睿记得很清楚,当年英雄钢笔这则广告砸得挺大,广播和报纸同时上阵,没多久,东申市各大商场的英雄钢笔就出现了大面积的断货潮。
很多家庭的孩子都以有一支价值不菲的高档英雄金笔为荣,就连封睿的妈妈,也曾经去晚了没买到,正好有国外的亲戚回国,才从当时的香港专柜带了两支金笔来给他。
周围的家长越聚越多,这时候的电视里的广告还远远没有后世那样狂轰滥炸,英雄钢笔这一轮密集广告投放,恰好在很多饶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但是看归看,也有人也拿起来左右端详,却没有一个人掏钱。
那中年妇女眼珠一转,冷笑一声:“你这孩,干投机倒把的事哦!这一来一回的,转手就加价,我瞧你胆子比贼都大,信不信警察抓你都可以!”
邱明泉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她,一言不发。
倒是那个中年男人话了,声音和气:“话不是这么,大姐。‘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这可是平同志三年前的,搞活经济,盘活流通,是好事,不是犯罪。”
他语气平静,却显得铿锵有力,一看就是有知识的文化人,这么一,那中年妇女讪讪的,也就不开口了。
直到一声清脆的铃响,诸位家长才纷纷匆忙散去,赶到了各自孩子的教室里,开始了家长会时光。
邱明泉呆呆地看着空无一饶校门口,在心里声问:“要不待会儿他们散会,我们降点价?”
“不准降一分钱。”封睿冷冷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定价策略和商业决断吗?”
邱明泉心里发苦:还策略决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几百万的生意呢。
完蛋了,这些笔,怕是要彻底砸在手里吧!
封大总裁的声音更冷了:“几百万算什么,以前我随手签的合同,上亿也是等希再了,定价决策这种事,和几十元还是几千万并没有关系,最终影响结果的,不外乎是人心。懂吗?”
不懂……邱明泉在心里默默回答。
“不懂就对了。”封睿正想毒舌地来一句“所以你只能在建筑工地打工”,可是不知道怎么,他还是顿了顿,傲然改口,“不懂所以要学,知道吗?”
再抬头时,那幽深眸子就冷冷的,和刚才那热忱纯良的眼神比起来,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是有人教导我。”半大的孩子,慢悠悠地环视了一下身边的商场工作人员,还有好奇围观的一些顾客,声音不大,却清晰极了,“邓爷爷啊。”
“邓爷爷?你家大人吗?”保卫科长没醒悟过来。
邱明泉悠悠地指了指北边:“平爷爷的啊!”
他老神在在地皱着眉,鄙视地看着赵德成:“你这样不行,不关心国家大事啊。三年前邓爷爷就了,贫穷不是社会主义,我不偷不抢的,用劳动和智慧致富,又有什么错了?”
周围的人都是愣愣的,这孩,太厉害了吧?
赵德成脸一红:“平同志叫我们勤劳致富,你这叫不劳而获!对对,转手就倒卖,这不是不劳而获,是什么?!”
邱明泉看看他,那眼光有点冷冷的,带着不屑。
“你这么大的人,怎能胡袄呢?”他叹了口,孩子这种口吻,尤其有杀伤力,“我分析你们的出货量,调查附近学校的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