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敬德不都是在启蒙时候,给你启蒙的是顾阁老还是陈首辅?”王猛像是唠家常似的问道。
顾启珪笑了笑,说道:“师父和家父都很忙,平常时候的开导我倒是可以,长时间的讲课却是没有时间的,我真正意义上的启蒙是在国子监。”这以后是要一起共事的,还是自己的上官,所以顾启珪说话很是客气,还把握着分寸并不显得十分亲近。周守砚和王猛的混战,他是不想掺和其中的,况且现在皇帝明显的更看重周守砚,但是这位王大人也是个不简单的,本着谁都不得罪的道理,顾启珪决定先谁都先远着些。
不过因为现在王猛说话并不尖锐,给顾启珪的感觉也很是儒雅博学,顾启珪倒是不排斥和他多说一些的,毕竟和这样的人说话也舒服,他们也不讲公事儿,就只论学问。说了一会儿,顾启珪就能发现出此人的不简单,辩论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智与反应,就他们刚刚所说的那个‘启蒙’话题,这个人已经和他说了不下五点的实例来佐证他的观点了。
要是其他的人大概已经被眼前这人洗脑了吧,不过幸亏顾启珪不是其他人,等他意识到王猛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立刻就打住了,他笑着对王猛说道:“王大人说的是。”
谈话戛然而止,王猛没想到顾启珪放弃的这样容易,这让他有一些的失望,毕竟刚刚他以为还自己找到了知己呢,没想到也是个脑袋里没存货的。他倒是没想到顾启珪藏拙什么的,毕竟像顾启珪这样年纪的年轻人,都最是争强好胜的年纪,到了争夺胜负的时候,怎么可能半途而废,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了不得不放弃的理由。王猛觉得没有趣味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说起来他好久都没有遇到过对手了。
还留在船头的顾启珪感觉却不大好,刚刚和王猛说起话来,就是他也是有些激动的,毕竟在辩论的世界里,人们都坚持自己的见解,听到别人不同意,自然而然的就想着能说服对方能跟着自己的观点走,只是没想到刚刚他竟然被别人带着走还不自知。而且显然,对方的目的并不十分单纯,要真的是想和他辩论学问,大可以笑着对他说,但是对方在自己停下之后,立刻就撤退了,就连身上的冷漠也不加以掩饰就回去了,想也要知道这是有问题。
看着船身下后行的流水,顾启珪皱了皱眉。“刚刚在和王猛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顾启珪回头看到周守砚正站在他身后,“是,王大人简单找下官聊了两句。”
“少在他面前说话,他可是大理寺出身,最是擅长从别人那里套话出来,在朝堂之中你看过谁会和他轻易聊天的,”周守砚说道,毕竟这在职务上是个优点,但是平常时候也这样就有些过分了。
顾启珪愣了一下,看来自己刚刚真的是差点就着道了,“谢大人提醒,下官知道了。”这话顾启珪说的倒是真心。
周守砚看了看顾启珪,说道:“话说回来你小子蔫坏蔫坏的,能被别人套话出来,想来也是不容易。”出发之前,顾国安还亲自过来和他打招呼,让他照顾着两个孩子,在他看来,这两个里面可是没有一个需要被照顾的。
“大人这话就有失偏颇了,看来您对下官是有什么误解,下官一定努力,争取在下穿之前能让您对我的误会减轻些。”顾启珪再次行礼,不吭不卑的说道,他记得当时在继承的时候并没有得罪周守砚啊,怎么这位周大人对自己意见这样大啊。
听到顾启珪这样说,周守砚离开的脚步顿了顿,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厚脸皮的。
周守砚刚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