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
难道影剑是被人一对一杀死的?
他为何会如此之蠢?
青年惨笑,道:
“对,只有一个人。”
“那一个人就挑了上百个武者,其中除了影剑,还有另一位中三品的高手,全被都给扎了一个大窟窿,死地不能再死!”
“就只一个人!”
钱跃脸上的微笑霎时间僵硬。
钱府大门之外。
那些围住的武者们自里而外,分开了一条通道,身着员外服的钱代缓缓走出,手中墨刀斜持,隐隐似乎引动了周围的异样,颇为不凡,他站定在了所有武者的前方,感觉到了周围那些好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音。
但是他并不会如何担心。
因为他感觉得到,自己真正的‘底气’已经出现,现在就在自己身后不远,以他们的熟悉程度,他甚至于已经感受到了那柄弯刀出鞘时候,刀锋震颤,摩擦刀鞘时候产生的,细碎而悠长的低吟。
于是他心中失去了最后的忧虑,脸上重新挂着和煦的微笑,看着前面缓缓行来的男子,那人穿着一身轻铠战袍,右手斜持长枪,那枪锋伴随着脚步,一下一下,轻轻点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当钱代的视线落在了那有些许血污的脸上时,心中却不由得一个咯噔。
吞云枪客,公孙靖!
正在此时,门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音,钱跃和那青年两人自内府当中奔出来,推开了挡在前面的武者,奔到了钱代旁边,钱跃一把抓住了自己父亲握着刀的手臂,道:
“等一下,爹!”
而那青年则是奔到街上,往那边一看,便如同看到了修罗恶鬼一般,面色瞬间煞白,往后面踉跄两步,直接坐倒在地,双腿甚至还在止不住地微微颤抖,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钱跃,嘴唇微张,却根本已经说不出话来。
钱跃的面容也有些苍白,眼前青年的反应便是最好的回答。
他靠在钱代的耳边,低声开口。
钱代的面容神色逐渐变化,仿佛有一块大石砸在了水面上,不复原本的从容,最终几乎要握不紧刀,可在此时,钱跃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钱代抬眸,就看到了自己的儿子面容惨白,双眸瞪大,仿佛看到了世上最为恐怖的事情一样。
钱代顺着儿子的视线去看,看到在这街道的另一边儿上,正缓步行来一个手持长枪的身影,头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以铁环束好,垂在身后,右手持拿长枪,正缓步行来。
无需要任何的解释。
只是从钱跃的反应中,他就能够猜得到,那看上去比起自己儿子还要小上几岁的年轻人,恐怕就是和那位老人交手三十合不败的武者。
一左一右,两名好手缓缓迫近。
这两个人走得都很慢,可是因为其刚刚做出来的事情,带来的压迫感却令钱代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艰难,这种感觉,只是在少年时候,外出历练遇到一头斑斓猛虎的时候曾经感受过。
来者不善!
脑海当中,一个个念头浮现出来,不断生灭,寻找着生机。
打是不可能打的。
若是将这两位激怒,搞不好,钱府都可以在西定州的武林除名了。
钱代的额头上,不受控制渗出了细汗,终究选择了和自己儿子同样的想法——正因为两虎相争,方才有一线生机,他看看左边儿那能够和宗师交手的年轻人,又看看右边,声名在外,刚刚才斩杀了两名六品高手的吞云枪,暗自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