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风抬起手中的筷子,道:
“吃吧,飞白,吃饱了好赶路。”
这一打断,宏飞白不得已收住了心中的那个念头,抬起筷子。
“嗯。”
他们从封越城走,已经花了半旬时间。
天剑门距离封越城,有两三千里,可是这只是比较直接些的距离,宏飞白毕竟也是江湖中人,一身武功在这个年纪,除去了某些个破格的人物,已经算是不错,稳扎稳打,内功,剑术都算地上有几分火候。
既有了这一身本事,平素出山行走江湖的时候,肯定不可能乖乖去坐马车。
毕竟在车厢里颠簸,又如何能够比得上施展轻功来得痛快?
所以这便导致了一个灯下黑的谬误,他所说的,和马车走的距离完完全全就是两个概念,他们行了这一路,也就只是走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虽然未曾闻到尸体变化的味道,可是毕竟不能久待。
每日里赶路的时间便延长到每日八个时辰,甚或有的时候会连夜赶路。
都是武者,精力充沛,以打坐养神,也没有什么大碍。
两个人,还是两个男人,每天里同行,就算大多数的时间里,宏飞白都沉默地如同山上的青石,可是偶尔开口,也会谈及这件事情,只是说的事情都是支离破碎的,不成体系。
宏飞白到现在仍旧不愿意去回想这事情的始末。
这事情就像是一块疤一样烙在他心里。
天下有迂腐的人认为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可是那疤就在那里,消不去也淡不掉,碰一下就生疼生疼,此时主动去问,不差于又拿着一把匕首,以好心安慰的借口,重又狠狠刺入了那兀自鲜血淋漓的伤口。
或许无意,或许有意,大多数人在安慰的时候,都会询问事情经过。
仿佛刺入的匕首,还要狠狠地搅动几下。
但是支离破碎的事情听得多了,王安风也差不多推测出了这事情的大概轮廓,说来似乎寻常,江湖中事情,大多无非于夺宝杀人,钱财美色,总也逃不出这些东西。
大约就是宏飞白和他离别之后,他师父带着他们外出游历,去扶风郡城一位前辈处,将本属于天剑门中他们这一脉的宝物带回来。
因为十多年前的某个约定,这些年间在山上供奉的都只是个赝品,此时方才能将这宝物带回山门。
谁知之后在一处道观休息的时候,遇到了围杀。
对方敌手众多,就连他的师父都难以带着他们突围出去,逼不得已之下,宏飞白主动愿意充当弃子,自所谓密道冲出,带着那宝物的赝品吸引敌手注意,为师父和师弟妹们创造生机。
然后,其师父正面冲阵,制造混乱,创造机会,让小师妹带着正品回到山门中。
无论如何,这宝物必须送出去。
这件计划,只有宏飞白和他的师父知道。
之后宏飞白曾经回返了那座道观,里面的道士还活着,告诉宏飞白,当时因为被引走了数人,他的师父拼着中了数剑,带着门下弟子击败了来犯之敌,修养数日,回返了门派。
可谁知道,已经一心求死的人,活了下来。
而本来最应该活下来的少女,却孤身只影,死在了别处,所谓世事无常,大抵就是如此。
王安风心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论。
但是对于那个将自己的大弟子当了弃子的天剑门长老,心中却很有几分微词。
这如何能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