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郡交接,方圆五百余里的人提起武功门派,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天剑门。
那扒拉算盘的掌柜抬起眼来,嗤笑一声,道:
“就他?”
“手里的剑比起农具来都结实不到哪里去,又能使什么样的剑法?一整天大半时间都窝在屋子里面,也不练琴,也不读书,年纪轻轻,倒是一身的懒骨头,这样还练什么样的剑?”
小二一时哑然,想到这些日子,那位年轻客官的行为,不得不点了点头,道:
“确实懒了些。”
掌柜的把算盘放下,嘿了一声,道:
“懒是懒。”
“不过这还不算是什么,昨日我出去遇到了云来客栈的孙掌柜,和他闲聊片刻,他那里也来了个年轻人,模样倒是出众,可骨头比这一位还要懒上许多。”
“说实话,按着老孙的说法,那一位要是那一天因为懒骨头把自个儿给饿死了,我那是一点都不好奇。”
“年轻人就应该有点年轻人的样子,就当是活络下筋骨,也总不能一天到晚闲着是不?”
小二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却发现掌柜似乎是在说些闲话,可一双眼睛却直勾勾落在自己的身上,像是要从自己的身上抠下几枚铜钱一样,脸上的笑容有些崩不住,站起了身子,道:
“水差不多也烧开了。”
随即止住这闲聊的模样,转身去取了抹布,端着水出来,擦抹那些本来就已经非常干净的桌子,极是殷勤。
掌柜满意地点了点头。
末了还在心里咕哝两句,年轻人闲着做什么,闲什么闲。
这座城当真是不大。
就连最高最好的酒楼,也远不能够和扶风郡城比,随便一家都比这里要更为豪奢。
王安风站在酒楼的对面儿,开茶摊的老人家给他上了一壶茶,十三铜钱,看了看王安风手上那把寒酸的铁片子剑,以为是城里过来,看那些江湖人热闹的年轻人。
笑了笑,招呼道:
“小伙子,看你装束,也会功夫?”
王安风愣了下,手中转动那柄铁剑,笑答道:
“一点点。”
老人笑道:
“武功差不打紧的。”
“你还年轻,往后往上练也就是了。”
“前面那酒楼,可是咱们城里一顶一的好去处,各门各派的大侠们常常在里面喝酒,看看,那可真的是一个个的好汉子。”
王安风道:“咱们城里自己人不去吗?”
老人嘿然道:
“谁会去?那么贵……”
复又说了两句,又来了个客人,是个年纪才十四五的小道士,身形有些娇小,却带了许多的行李,老人便收住了话头,过去招呼那小道士。
王安风抬眸看着对面的酒楼,看到里面果然是要热闹些,有不少江湖人。
有背刀的,有佩着双刃的,也有空着一双手,但是筋骨异常粗大的外门武者。
但是用剑的倒是少些,就只有那几个,也没有一个用的是江湖中寻常可见的三尺青锋。
这些用剑的都是粗蛮的汉子,那剑宽处有两掌来宽,越往下越细,整体看上去像是个攻城用的大铁锥,握柄处也较寻常兵器更长。
王安风只要看上一眼,都用不着交手,就知道这种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