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就往里面走。

    医生的声音并不小，周围的人都听得很清楚。

    站在一边的姜招娣扶着程母，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要站不稳，勉强扶住婆婆，告诉自己不能倒下，扶着婆婆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急救室。

    全程，程母只是咒骂哭泣，将全身的力气压在儿媳妇身上，一到病床前，整个人猛地扑了过去。

    她半个身体都压在病床上。

    然后“妈，我疼…..”程禹坤被自己老妈压的疼的“呲”了下嘴巴，最后的时候，似乎是片刻的回光返照，他伸出手，用虚弱的声音说：“招娣！”

    手术已经停了，急救床上的人脸色惨白，姜招娣双腿发软，这一刻，恍如末日。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挪到跟前。

    程禹杰握着姜招娣的手，眼里是浓浓的不舍。

    “我走后……你要照顾好孩子……如果想嫁，就再找个人嫁了吧！”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今天明明不是他上工，如果不是他为了躲避大哥，跑去窑厂，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这都是命啊，是报应。

    说话耗费了太多的心力，他只能休息了好一会，才继续开口：“我…对不起你，其实，刘娇的孩子是我的！”临了，他还是当着病房里大家的面，说出了这个真相。

    程禹坤很清楚，等他不在了，能照顾这个家的也只有这个大哥。不管是爸妈，还是姜招娣和孩子，都没有什么赚钱能力。要想着大哥养活自己的妻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现在消除兄弟间的那点芥蒂，至于刘娇和那个未谋面的孩子，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在场的除了程家人，还有村里的几个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程家这闹得什么事？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关头谁都不会去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姜招娣觉得，自己应该是恨这个男人的，可她此刻却如此清晰的记得，程禹坤对自己的好与忍让，她记得婚后两人相处的每一个甜蜜时刻。这一刻，她不想他走，哪怕是厌恨他的出轨，她也不希望个男人，在她生命里就此离开。

    她想哭，可眼睛干涩得厉害，双腿麻木，实在有些站不住了，更惶论去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