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父,打算卖多少银两?”张眉寿紧接着问道。
她原本只打算雇人,倒没想到要买人,不晓得带的银子够不够。
她问的直截了当,张秋池一听却慌了。
“三妹,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走上前,将张眉寿拉到一侧,轻声劝道:“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张眉寿反应极快:“大哥,你不是缺一个贴身小厮吗?咱们把他买回去如何?”
张秋池不由一怔。
这间隙,那少年人赶忙答道:“我卖三十两银子!”
阿荔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三十两?这也太贵了!”她惊道:“人家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卖身才不过十来两而已,你五大三粗的且一瞧饭量就很大……竟还好意思要价这么高!”
寻常人家买一个粗使下人才多少银钱?怪不得他卖了好几日都卖不掉呢!
“姑娘,咱们走。这一瞧就不是正经诚心想卖身的。”阿荔一副识货断货的语气:“咱们要买人,可以去找人牙子。”
“等等!”那少年人连忙解释道:“……我力气大,一个人能做五个人的活儿,我还会功夫,也能看家护院!俗话说,一分价钱一分货,三十两将我买回去,绝不吃亏!”
阿荔仍旧不屑,转脸上下打量着他道:“那也不值三十两!”
“那你们看着开个价……”少年人急道。
哪怕不愿承认自己不值钱,可这几日下来,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三十两不会有人买。
天气热,义父的尸身再不下葬就不行了,他现如今想着,价格压一压也无所谓,只要别差太多就行了。
若不是义父还留了年仅十三的妹妹让他照料,他直接将这老宅子卖了来办丧事便是,又岂会沦落到堂堂男儿出来卖身的地步?
而且这个办法还是妹妹想出来的,他始终有句“女儿家更好卖,你怎么不去卖”不知当讲不当讲。
谁让他承了义父的养育之恩呢,罢了,就当肉偿吧。
“十两!”阿荔喊价掷地有声。
少年人一口血哽在了喉咙。
他强忍着不适,道:“万水千山总是情,别压太低行不行?”
阿荔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竟然还抛出了江湖话,看来这价注定不好讲!
她心生退意之时,悄悄看了一眼张眉寿的神情,并敏锐地从自家姑娘的眼神里读出了四个字来——“真的想买”。
于是,肩负议价大任的阿荔只能咬咬牙道:“最多再加三两,十三两,不能再多了!”
“佛争香,人争气,二十五两别犹豫。”少年人满脸无奈。
阿荔的身形颤抖了一下。
张秋池彻底听不下去了。
“一口价,十八两。图个吉利!”
咦——!
他不该是阻止妹妹买人的吗?怎么也被带进了讲价的怪坑里!
张眉寿和阿荔都目含惊讶地看向他。
偏那少年人一拍大腿,狠下心道:“成交!”
张秋池:“……”那个,等一等,他把刚才一不小心脱口而出的话收回来还来得及吗?
正当此时,隔壁的院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两扇陈旧的木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