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泰恩茅斯港
雨下了三个多小时,依然没停。
士兵也在海边站了三个多小时。
时值七月,大西洋暖流席卷着雨水坠落地面,本该凉爽温润的夜晚,却莫名地增添了一丝冷气。仿佛寒冬迫近。
这里唯一的光亮便是远处汹涌海面上的灯塔。
一丝巨大的光柱扫过周围,眨眼间又转去其他方向,划过周围几幢嶙峋的残破修道院,还有空气中那密集如针的雨水。
空气中满是莫名的鱼腥气息,那味道来自于港口边停放的渔船,地面是黑色湿漉漉的砖石,上面蠕动着一些莫名的海边软体动物。
士兵科斯迪曼抚摸了一下脸上冷冰冰的雨滴,脚掌微动,踢开了脚背一条未被运走,还在噼啪跳动的细鱼。
这是他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迪曼有些紧张地吞了口唾沫,看向身边,他的同伴都和他一样,戴着头盔,抱着枪,披着黑色的雨披,在黑沉沉的雨夜中,如礁石一般凝视着大海,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这时,灯塔的鲸油灯扫过空荡荡的海面,一艘货轮的黑影被切割出来,它出现得无声无息,在雨幕中隐隐绰绰,看不清外形,仿佛穿越层层叠叠的空间,被神灵放在了那个位置。
“三队,警戒。”
“二队,取货。”
士兵中走出一个个子异常瘦高的男人,他喊道。
那人模样好似一根竹竿,瘦瘦高高,戴着类似维多利亚年代瘟疫医生那样的乌鸦长嘴面罩,圆圆的眼镜上沾满雨水,全身都裹在深黑色的长袍之中。脚下踩着黑色胶质皮靴。
迪曼收回目光,没动,他是三队。
在他身后,那群二队的士兵打开手电,手电光照耀下,原来黑沉沉的雨幕中还静静地躺着一台巨大铁皮火车。
砰咚!
士兵鱼贯进入火车,随后一个个抬着大木箱,走下了火车。重重地码放在港口黝黑潮湿的地砖上。
于此同时,海面上那艘幽灵般的轮船也缓缓停住抛锚,水手们降下救生艇,披着雨披启动救生艇,向码头靠近。
救生艇有两条,一条载人,一条载着黑沉沉的大铁箱。
为首的那名戴着乌鸦面具的古怪的男人挥了挥手,所有士兵立刻警戒起来,他们抱紧了手中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微微分散开来。
迪曼也如此照做,不过眼尖的他看到,那位“领队”从怀里抽出一根黑木棍塞进了袖口。
救生船靠岸。
为首的水手跳上码头,用绳子把船固定,防止它被海潮推走。
随后,他们齐齐发力,将另外一艘装着铁箱的救生船拖到岸上,四个高大的水手手臂勾起铁箱底部的圆环,肌肉发力,竟然硬生生地把那个要用起吊机才能吊起的箱子托了起来。
四人快步上前,重重地把长达四米,高三米的铁箱放在了这群士兵面前。
这时迪曼才看清楚了几人的打扮,他们都头皮光光,皮肤棕黄,好似僧侣。但也是脑袋像僧侣。
他们一个个都异常高大壮硕,穿着打着补丁的直布汗衫长裤,在他们的皮肤上,纹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有的好像是方块字,有些则是一些莫名其妙的红色图案,看起来有些狰狞。
箱子放下后,四人沉默地把手放在胯部,一言不发。
“法蒂尔呢?”
一个脸上带着火焰刺青的女人从那群男子身后负手走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他们那边的领队。
她面容姣好,扎着齐腰麻辫,穿着宽大的唐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