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的屋子位于港口旁一个货仓背后,是一座穹顶石砖屋,外墙灰色布料紧绷在细细的钢索之上。门廊两端各有一扇门,天花板是三合板材质,间次装着荧光灯环,多数都已坏掉。潮湿的空气里充满燃烬与混凝土的气味。
黑衣女人礼貌的为两人拉开了房门。
霍法却对克洛伊说:“你别进去,在这里等我。”
克洛伊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抱起了胳膊。
霍法独自一人和玛丽走进了弗兰克的屋子。
昏暗的房间里燃烧着数百根火烛,白色的蜡油如层积岩一样堆叠的到处都是。面前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摆着一块黑漆漆的大理石棺椁。
霍法完全没料到自己进门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画面。他不由的转过头去,疑惑不解的看着身边的黑衣女人。
“我没有看到弗兰克。”
“诺,”
玛丽驽驽嘴,“那里。”
顺着她的眼神,霍法看向了那个石棺,盯了半天又机械的转过脑袋:“你说什么,弗兰克人呢?”
“就在那里面。”
顿了顿,她苍白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个悲伤的表情:“你来的真不巧,他昨天刚好死了。”
屋内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霍法:“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你自己去看吧。”
玛丽忧伤的别过头去。
他快步上前,停在了大理石棺材旁边。
棺木上贴着“弗兰克迪安”的字样,深绿色的方形玻璃罩里,一盏古老的铜灯放出光芒,笼罩着弗兰克那张皱巴巴的老脸上。
弗兰克?迪安现年四十五岁,他躺在一圈算不上多新鲜的植物里,模样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样枯槁,身上布满了鱼鳞状的纹身。
弗兰克挂了?
他来之前想过一百种可能性,他想过万一弗兰克不愿意借船给自己怎么办,想过万一他太过势利眼,狮子大开口怎么办,甚至想好了这家伙如果投靠了德国会怎么样。
可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上个月还给他写过信,这个月他就死了。
这让霍法不知为何有些想笑。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起,他就在无休止的走私和各种买卖中度过。他生性狡诈谨慎,算是灰巫师里有名的好手。
早不死晚不死
这下该如何是好,没有船,去英国的计划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目光移向一边满脸愁苦的弗兰克的妻子玛丽,既然他死了,那么借船这件事理所应当和他的妻子提才是。可话到嘴边,霍法又有些难以启齿,别人老公刚死自己就来要船,这也太真实了。
“怎么死的?”
他用沉重的语气问。
“不知道,出海的时候遇上了什么可怕的家伙,回来的时候,被手下运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幅模样了。”
说着,女人难忍哀痛的用手帕捂住了嘴巴。
指了指男人身体的中间部分。
霍法目光在中间停住了。他隐约看到,在遮掩的衣服下,弗兰克的尸体其实是两截,他被干净利落的斩成了两半。
这让他心脏停跳了一拍。
如此锋利的剑伤,能做到这种程度的难道是那个家伙就在这附近?
“节哀顺变,夫人。”他拍了拍寡妇的肩膀,礼貌的轻声说。
“没关系,请问,巴赫先生过来,有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