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到这么个问题,心里微微提了提,谨慎地道,“严侍郎为人宽厚,与人为善,作派风雅,有出尘气,我与他有三次晤面,未曾深交,尚且谈不上交情”
太平公主咯咯一笑,将权策拉了一把,让他坐到身边,“大郎表面柔雅,实则看人最是挑剔,能短时间与你晤面三次,除了地官侍郎杜审言,尚没有第二人,那严善思定有过人之处,改日请他过府,刘行感如今也在春官衙门,正可引见一二”
权策脸上异色连闪,迅速露出个笑容,“都听姨母吩咐”
太平公主不在意地点点头,身子歪斜着靠在马车轿厢上,明显比方才放松了许多,闭目假寐。
权策仍旧正襟危坐,眼神空空然,他不愿对身边的亲近人使出阴谋手段,但却也不会再将前途命运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千金公主,久闻其名,未见其人,如今得见,却是大倒胃口,她的年纪应当在四旬有余,身量不高,梳着高耸入云的螺髻,看上去微有些不协调,体态丰腴,面如满月,眼波流动间总是带着股子浓郁的骚媚气息。
权策对她的印象本就不好,现在见到本尊,观感更是差到了极点,太平公主介绍得很是清楚,权策是她的亲外甥,千金公主却仍是用刻意压低,但周遭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了句,“权郎君号称文武双全,体格也是魁梧,想来,定是极能干的,咯咯”
拎着条紫色的锦帕捂在嘴边,咯咯的笑声轻浮冶浪。
太平公主赶忙将话头岔开,借由子与她脱开接触,牵着权策的手,熟门熟路进了后苑,作为武后的干女儿,千金公主的待遇不差,园林占地广阔,水榭歌台齐备,此间的杂役小厮,人人都熏香敷粉,眉清目秀。
“大郎,姨母与你讲个故事”太平公主在水榭旁止步,坐在了美人靠上,这里除了凉风冷池,便是满目凋零的枯黄荷叶,她似乎很是喜欢这种清冷肃杀的地方。
太平公主的故事并不复杂,听了个开头,权策便晓得故事的主角,是她自己,简单的一句话,沉重得难以言喻,“……那女孩儿,才七岁,便被表兄玷污……”
“十岁时,父亲患病不起,母亲情人成行,有两个还是三个,都曾寻机会猥亵过她,他们以为几句话,几样小物事便能哄她,其实,她什么都懂,她只是不想家丑外扬,也不想最宠爱她的父亲难过……父亲还是早去了,他不知道,他如宝似玉珍爱的女儿,身子早已残败不堪……她唯一宝贵的只有血统和身份,父亲给的身份……”
太平公主幽幽说着,权策静静听着,两人都没有落泪,只是眼圈通红。
见过的世间惨痛多了,人都是会慢慢麻木的吧。
“姨母,孩儿错了”权策轻轻揽过她的肩头,沉沉道。
“大郎,你没有错,皇家子怎会有错?”太平公主迅速收拾好了心情,傲气回到脸上,一把将他推搡开,那里的温度让她感到畏惧,“姨母只是要提醒你,千金公主虽看上去浪荡了些,本性却并不坏,切不可惑于外表,错失助力”
权策重重点头,未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