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眼下的格局,是义阳公主和权毅等人都在轮台侯府,梁氏一人被圈禁在民宅。
“孩儿拜见父亲,母亲”权竺趋步到正堂,规规矩矩行礼。
“唔”权毅点了点头,他的气色渐好,只是力乏不兴,没有什么精神。
义阳公主招手让权竺到跟前,温柔地揽着他,“二郎,听权正说,你今日午膳耽搁了时辰,这可不好,你大兄说过,你还在长身体,用膳须得按时才好……”
权竺垂着头认错,权箩蹦蹦跳跳地嘲笑兄长,弄得他愈发狼狈,芙蕖在旁边也不劝说,只是用锦帕掩口娇笑。
权毅侧脸看着眼前温馨一幕,如坠梦中,眼睛落在义阳公主脸上,记忆中妻子汲汲于财货,性情坚硬冷清,哪里会如此温柔体贴?哪里会耐着性子,受了委屈也不言语?
义阳公主似是有所察觉,转头过来,神情容和,眸光清亮,以往要么皱着,要么横着的眉宇,恬淡入鬓,柔媚万般。
“唔,咳咳,二郎,随为父到书房来,说说今日政务……”权毅尴尬地轻咳两声,顾左右而言他。
父子两人举步欲走,权正却快步进门来,行了一圈儿礼,才提及正事,“门外有一行人,自称来自登封县,来接梁姨娘回娘家省亲”
权毅皱起了眉头,不语。
权竺看了看他,上前迈了一步,“你去隔壁通知梁姨娘,请她自决”
“二郎”义阳公主有些急,“她娘家人自接她去省亲便是,三郎可是权家人,可不能由他们带走”
“母亲,三郎也是梁姨娘的孩儿,不必多心”权竺温言安抚,“再说了,即便三郎被带去登封小住,只要他是权家人,普天之下,也绝没有人能拦着他回来”
权毅再次怔住,颇觉不真实,坐回坐榻上,揉了揉额头,冷清的妻子惦记他与外人的骨血,像来仁厚绵软的次子,语带刀剑,气魄浩然,仿佛一夜之间,妻子换了个人,儿子,也长大了。
“咚咚”几声巨响,伴着凄厉的哭嚎声,在隔壁响起。
权毅猛地站起,权竺搀扶着他,一道去了民宅,竟然看见梁姨娘披头散发,坐在地上撒泼,三郎也躺在地上,呜哇大哭,旁边还站着一行官差,权正在旁边手足无措。
“拜见长史”权竺一露面,那些官差躬身见礼。
“唔,不必多礼,告诉本官,谁去报的案?”权竺官袍未脱,一拂袍袖,颇有些官威,他一眼看穿,也不问事,开口就问人。
“是他”官差早察觉不对,几人一拥而上,将一个年过半百管家模样的老奴揪了出来。
权竺点了点头,“家门不靖,诸位见笑了”
“不敢不敢”官差们哪里敢听这个话,“此间无事,属下告退”你推我搡,跑了个干净。
“权正,将他拖出去,杖毙”权竺一指那老奴,立时下令。
“老奴冤枉,二娘子,救命……”老奴嚎叫几声,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没了声息。
“哼,好个威风凛凛的轮台侯,有本事,你把我,把你弟弟一起杖毙”梁氏一跃而起,满脸狰狞。
权竺不理她,伸手画了一个圈,将梁氏的几个亲近人都画在内,“我令人传讯,登封接姨娘回去省亲,如此好事,姨娘却如此激动抵触,定是身边有人作祟,刻意曲解,将这几人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