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策紧了紧手臂,平缓了呼吸,心志坚如铁石,“我不急,我定能成的”
虞山之上,耸立着一排排的巨炮,目测过去,将近百余门,黑漆漆的炮口,闪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六千虞山军,仿佛是焰火军的翻版,已然脱离了冷兵器兵马的样子,盔甲鲜亮,听令之下,摸爬滚打毫不心疼,爬坡上坎,其疾如风,人人都是高大壮实,只是下巴高抬,显得极为高傲,运送着从火药包改良而来的火药球,动作一板一眼,很是讲究熟练。
武后巡视了一遭,连连点头,地官衙门的钱,终究没有白白丢到水坑里。
看完火炮和兵马,武攸宁又引着武后一行前往一处高十丈,宽两丈的矮土坡,张易之信手按了按,却是连一丝土灰都没有按下来。
“夯土?”权策的心微微一提,看了武攸宁一眼,这是不是有些冒险了?
武攸宁信心满满,“正是夯土,因砖石难以运送上山,建造颇耗时日,只能暂时用夯土替代,为陛下演示火炮威力”
“呵,好”武后绕着夯土山走了一圈,轻笑一声,允准下来,到远处的高台上坐定。
武攸宁挺胸拔背,阔步走到另一边的塔楼之上,高举令骑,长吼一声,“放……”
“轰轰轰……”
百炮齐鸣,连续六轮之后,武攸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夯土山虽然被炸倒垮塌,一地狼藉,却并没有如他意料那样夷为平地。
“陛下……”武攸宁尴尬,单膝跪地,他身后的虞山军,包括武秉德在内,齐刷刷跪地,他们的骄傲被兜头一盆凉水浇得透心凉。
“不错,本事不错,能耐有几分,更难得晓得较真,也晓得要个体面”武后拂袖站起身,呵斥道,“攸宁,凡事要形神兼备,更要取长补短,焰火军的好处学得七零八落,目下无尘的坏毛病,却学了十成十”
“臣有罪”武攸宁满面羞惭,跟个黄毛小子薛崇胤学本事,已经令他拉不下脸,居然还没有学好,颜面无存。
武后扫了他一眼,径直下令,虞山军军国大计,格外重要,不容有失,“传旨,虞山军全军将士,暂停实操,与焰火军打破建制,混编同训,权策,你督促一下,领军卫那边,让延基先盯着,且维持住局面便好”
“臣遵旨”权策领旨。
武攸宁松了松脖颈下的兜鍪系带,腮帮子咬得紧紧的。
宿羽宫,西凉殿。
武后自虞山返回,没有入神都,而是驻跸宿羽宫。
为张昌宗康复,摆下家宴庆贺,李武两家的皇族成员,全数在席,禁足在麟趾殿的皇嗣一家,也解了禁令,参与宴席。
西凉殿的设计别出机杼,殿中飞檐下,有布毡飞幕,大殿形似游牧帐篷,没有高台,并排坐榻,桌案呈圆形排列。
武后坐上首,众亲近晚辈围坐,张昌宗和张易之近身伺候,张昌宗眉眼通透,却失之谄媚,张易之稍显矜持,却也知冷知热,两人俱是绮年玉貌,歌舞酒宴,武后颇为开怀,与两人互动颇为亲近狎昵。
“旦,此间俱是至亲,寿阳年长,可来献舞助兴”武后放下酒杯,突地道。
“儿臣遵母皇命,皇兄府上有女名裹儿,美貌公认皇族第一,寿阳平平,愿为堂妹伴舞”李旦也不知是谨慎,还是别有用心,将李裹儿也牵连了进来。
“准了,权策,你来抚琴,五郎,你来吹箫,便奏那曲三生石上”武后欢笑之中,自无不允。
于是乎,寿阳县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