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事情出了点纰漏,咱们谁都逃不掉”
二楞听了,扯扯嘴角,哼了一声,见时辰差不多,下巴一挑,旁边桌子上,有几条人影站起身来,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东钻西钻,没过多久,簇拥着个人进来,这人身体佝偻,瘦成了一把骨头,却穿着锦袍,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润。
事已至此,有进无退,山羊胡长叹口气,前头有人找上他们,令他们陷害突厥使团的人,才去踩点没几日,便又有人指明了要陷害突厥使团中常在这家店面中出没的几人,人心贪婪,收两份钱,做一回事,他总觉得心中不踏实。
更令他焦虑的是,他们一伙人聚义,做的是城狐社鼠见不得光的营生,往日大山哥主事,还有些道义讲究,眼下无义之人渐多,二楞等人抱团,此消彼长,即便这一笔买卖做成,他们怕也到了抉择的时候,要么散伙,要么火并。
“呸,这桌上有人哭丧,恁的晦气”二楞啐了一口,径直离了桌子,与他的手下人混在一起,将大山哥和山羊胡撇在一旁。
约莫半个多时辰过去,上菜上了两轮,二楞都有几分肉疼,转眼一看,精神大振,有一伙突厥人到店里用餐,许是因同族的缘故,店家以极快的速度安排了座位。
牛肉店的斜对过,有一家茶楼,二楼的临街雅座,正可俯瞰店内情形,一对青年男女对坐品茗,正是权策和云曦夫妻二人。
如默啜可汗一般,云曦也对滋味寡淡的炒制清茶欣赏不来,只咋了一口,便放在一边,听权策提起,清茶与红烛、剑南烧春一样,是自家生意,更是权策与川主寺高僧所创,她才勉强赏个脸,小口啜饮。
耐着性子熬了一个多时辰,云曦坐不住了,“夫君,我们在这里要作甚?”
话音未落,牛肉店中异变陡生,突厥客人与那伙泼皮发生冲突,殴斗了起来,泼皮们练的想来是嫁衣神功,他们与突厥人交手,却穿针引线,频繁引诱突厥人伤及店中汉人食客,接连殴伤十数人,店中客人密集,冲撞践踏,乱成一团。
“出人命啦……”一声凄厉的叫声,人潮如水,迅速散了开去。
地面上躺着一个锦衣男子,口中白沫混杂着鲜血,汩汩流出,两眼翻白,抽搐几下,没了声息。
“让开,快些让开”一队军卫迅速赶到,将地面上的人还有突厥使团的人,一并抓捕了去。
云曦站在栏杆边看了全程,豁然转身,“夫君,这些人你安排的?”
“并不是”权策安安稳稳坐着,擎着茶杯品茶,“安排他们的,另有其人,他们起初的目标,也另有其人”
云曦立时明白了,眉头一挑,“夫君使的是借刀杀人之计?只是,虽说出了人命,闹事的,确实是默棘连的随扈,但事态不闹大,恐怕并不能伤及他分毫”
权策洒然而笑,“你放心,会闹大的,不闹大,又如何能牵制住我”
“夫君似是知晓背后之人是谁?”云曦好奇地凑了过来。
“原本不知道,现在,差不多了”权策放下茶盅,牵起云曦的手,微微转头,“花奴,传讯入宫,设法拖延少府、太府一切议程”
“是”花奴匆忙而去。
权策眉眼森森,神都之地,地方是洛阳府,治安有左右武侯卫,宵禁是左右监门卫,出了这宗突厥命案,第一时间急速赶来的,竟然是金吾卫?
钱帛动人心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