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一撤,他们势必要落入吐蕃的魔爪之中。
后突厥默啜以武,吐蕃论钦陵以文,两相夹攻之下,大周的天朝体面,顷刻间危如累卵。
新安县公府,又是车马辐辏,来了不少权贵,只是不比往日赴宴的从容,都是面带忧虑之色,步履匆匆。
天官尚书、安平王武攸绪,左卫大将军、定王武攸暨两人一道前来,他们两人的辈分要高一些,杞国公李璟、楚国公李重润,还有葛绘、郑重等人随着权策一起,出门相迎。
“大郎,你可有了章程,此事该如何应对?”武攸暨老远就吆喝起来,颇有些气急败坏,今日后突厥打砸四方馆,左卫派了人去护卫西突厥使团,不少府兵挨了顿胖揍,偏偏涉及外藩,没有得指令,无法反击,心中憋气,“默啜忒也嚣张了,须得给他点教训”
武攸绪也跟着帮腔,他显然有过思考,“大郎,依我之见,要不然将后突厥、西突厥两家的人凑在一起,各自讲数说道理,一一掰扯清楚,免得拖延过久,多生变故”
“呵呵,两位世叔来的正好”权策却是笑脸迎人,离开宫中时候的低落萧条,一扫而空,一边伸手请他们进了花厅落座,一边兴致勃勃地道,“我方才正与他们商议,我有意遣人自东北出海行商,两位世叔既是来了,便莫要推脱,都要参上一股才可”
武攸绪和武攸暨面面相觑,再看李重润等人,也都是面带苦笑,显然也不理解权策的路数。
两人开口要劝说,权策却抬了抬手,轻声道,“两位世叔,莫要担心,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越是得意忘形的时候,破绽便越多”
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豁达性子,又对权策有信心,便不多纠结,转而与他商量起了参股钱帛的事情,武攸暨大财主,张口就是一百万贯,武攸绪要少一些,但久在中枢重任上,也积下了不少财货,要出三十万贯,其余小一辈,郑重出了十万贯,李重润便是那日的五万贯,李璟更少,只能拿出两万贯来,倒是葛绘和郑镜思两人,一个经商世家,一个是千年门阀,都跟了五十万贯。
“大郎此番出海,人手可曾备下?南下多烟瘴,海上更是变幻莫测,要多做些防范才好”武攸暨虽没做过海贸买卖,但也与他们打过交道,出言提点。
“南下?不南下,我要北上”权策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众人气息一滞,海贸往南,边贸往北,已经几乎是公认的事情,海贸往北,是要作甚?
“咳咳,大郎,世叔家中颇为局促,方才提及的三十万贯,改成三万贯可使得?”武攸绪当众试探着反悔。
权策脑袋摇得更厉害,“绝无可能,小侄为此事呕心沥血,休说是世叔,便是裹儿、迟迟还有迢迢她们三个小姐妹,小侄都未曾放过”
这话倒不是假的,她们三人,每人都被权策骗了一枚铜钱入股。
武攸绪语塞,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