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两个伤重,怕是坚持不下去了”亲卫头目从身上扯下一个乌黑的修建,筋肉外翻,狰狞可怖,他咬着牙根,将伤口胡乱捆绑了,靠近了些,轻声道,“死的都是莫达干的人,那两个伤重的,是咱家的,现在他的人只剩九个,咱们有二十三个”
阿史那元镇眉头皱了皱,没有觉得欢喜,要是他猜测错了,这一路追杀跟暾欲谷没有干系,那可就犯了大错,转念想到暾欲谷一人回到草原的后果,心又重新坚硬了起来,“走,去山里,找有河水庄稼的地方,洗一户人家,给弟兄们报仇,也找一些汉人衣服,咱们混进城去”
突厥三十多人在山林之中穿行,小心翼翼注意四下的动静,并不敢太高调,找了户丁口少的,做了恶事,换了衣裳,又飞快撤离。
他们不知道,降龙罗汉等人坐在云州城门前的茶摊上,静静注视着要进城的人等,追踪了一路,突厥人的面容体型,已然清清楚楚,三三两两的人也不放过,提防着他们化整为零混了过去。
“咦?”降龙罗汉讶然,他却是想多了,突厥人虽然做了修饰,换了服饰,挑菜的挑菜,挑水的挑水,还有挑着货郎摊的,但几十号人还是聚在一处,没有分开。
“老奸巨猾”降龙罗汉冷哼一声,心知单凭自己这些人,在他们出关之前,已经难以完成任务,偏了偏头,早有下属装扮的茶博士凑了过来,“传讯给赵将军,请他们接应”
太初宫,麟趾殿。
伤得很有技巧的李隆基,却是沉疴渐重。
骨鲠圣手蒯世金的面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带着药童进出宫禁越发频繁。
李隆基的伤腿,原本是一片血红,现在已然是漆黑一片,还蔓延到小腹部位,刚受伤时,整日昏睡,治疗到眼下,却是睁着眼,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眼窝深陷下去,面色惨白之中,透着缕缕死气。
“殿下,老朽无能,一人之力不足,还须多请高明,集众人之力会诊”蒯世金终究还是放下了自己一代圣手的尊严,主动找到皇嗣李旦,也不耍暴脾气撂挑子,主动请求别的御医帮助。
李旦大为惊愕,赶忙令人召来大批御医。
“殿下,临淄王殿下受伤之时,除了骨肉皮外伤,还有不明之毒物浸入血脉之中,初时不显,后面才发作,毒性甚大,致使躯体坏死,还有蔓延征兆,极为凶险,臣等无能,不识得这种毒素,无法诊治”御医会诊之后,唬得魂飞魄散,跪了一地,却无人敢于接手。
“混,混账”李旦胖大的身子晃了几晃,勃然大怒,一脚将当头一人踢翻,“尔等食君之禄,安敢敷衍塞责?”
拔了侍卫的横刀在手,一一点着殿中众人,将蒯世金也囊括了进去,“你们,你们都听下了,要是本宫的三郎有甚三长两短,你们,那就是一个死”
蒯世金等人面面相觑,都是面如死灰。
李旦发作了一通,拂袖出门。
“咚咚……”
晴朗的天空,突然有霹雳惊雷降下,瓢泼大雨紧随其后。
李旦手中横刀铛啷啷落地,猛地返过身,亡命一般又奔回了殿中。
望着泼天一般连绵的雨幕,李旦心中冰寒一片,口中自言自语,“三郎,莫要怪父亲,父亲也不想的……老天,这,这都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