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关爱之意,权策心领了,只是权策蒙陛下恩宠,理当报效,劳累一些无妨”权策面上从容如故,如同没有听到他后头提及的河内王一般,轻飘飘做了回应,“权策先行一步,宫监自便”
“老奴恭送公爷”杨思勖心底长舒一口气,躬身送行,听权策的话语,应当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至少是接受了他的善意。
权策脚步匆匆,心中翻江倒海,今日朝会上,王方庆做了垫脚石,度支郎中李跋冲锋陷阵,力拱河内王武懿宗复出,不难理解,是房州庐陵王方面拉拢武氏诸王的动作,也有可能是房州察觉到李旦方面与武懿宗有所接触之后,做出的针锋相对的安排。
这样一个顺理成章的猜测,竟然是错的?
杨思勖是庐陵王府的人无疑,莫非王方庆另有首尾?
权策一路思量,到了洛城殿西配殿,却见不少浅啡色官袍的朝官朝着鸾台行去,也有不少人出来,来来去去,速度颇快。
他驻足不过一炷香,方才的热闹景象已经消失不见。
鸾台舍人王璲远远瞧见了他,赶忙小跑出来,恭敬道,“侍郎”
“这些人,是来作甚?”权策开口问道。
“侍郎有所不知,鸾台虽式微,然而朝廷制度却在,凤阁和尚书省各部寺,都有些诏令诰文和政务公文,要鸾台签押,不过是虚应故事,形式而已,每日里也就这一会儿,鸾台会忙上一些”王璲面露讥讽之色。
他是新科状元,寒门出身,本来对朝廷中枢充满向往,深入其中,却是大失所望,应声附和之人衮衮当道,有所作为之人十不存一,本来开朗活跃的性情,生生磨成了闷葫芦。
贡举前后,招揽他的人不少,他不敢得罪,都应付着,渐渐对朝廷内里情形有所认知,已然决意附从权策,开先声,立功业,成大名。
权策脸色阴沉下来,举步进门,见鸾台中人拿着大印飞快加盖,事毕便各享清闲,摇头叹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王璲一身的热血都在此时激活,炙热的眼神他的背影,“鸾台有幸,迎得侍郎,我等有幸,得随骥尾”
“大郎,大郎……嗷”突地一个人影闯了进来,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好一阵龇牙咧嘴,却是武安县公,殿中监李笊。
“发生了何事?”权策心中咯噔一下,立时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连声追问。
“方才,太平殿下府上,遣人来延请御医”李笊脸色也是煞白,抓着权策的胳膊,急声道,“说是……太平殿下腹痛如绞,恐有不测……”
话音未落,权策已经像一阵紫风,冲了出去。
李笊紧随在后,狂奔而出。
王璲呆滞地见证了一场变故,仰头看了看热烘烘的苍天日轮,但愿你是长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