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公主府上的夜宴,那场面,真真是皇家气派……”
权竺听到这里,蹙了蹙眉头,千金公主与兄长同气连枝,待自己也是极好,她家的夜宴,他从未听说过,竟然在街上听来,而且眼前的景况,也不适宜高调,实有些异常。
念头只在脑中一转,权竺也没有多在意,街上一行,他心中大为轻松,兄长的策略是对的,民间的传言算是覆盖了过去,至于朝中的关注点,还要看朝会上。
“世子,来来来,此地名悦来客栈……”权竺展臂延请,这是芙蕖嫂嫂的地盘,正该大力推介。
太初宫,武成殿,常朝。
春官尚书严善思、翰林院掌院学士韦处厚联袂上奏,因进士科贡举考试重经义、策论,考生通识学问,笔力不足,朝廷起草诏、诰、章、表等应用文书颇乏其人,请开博学鸿词科,检拔文词卓越之士,以备润色词章、用资典学,以慰士林渴慕效力之心。
谈及笼络人心,武后颇为重视,令众臣商议,自然无人反对。
梁王武三思冷笑一声,他自然不难分辨,这是权策在朝中转移视线的招数,只是他却是想得简单了。
他的眼镖向后一戳,当即就有个给事中跳了出来,“陛下,臣弹劾洛阳尹郑重,包庇原任大理寺卿敬晖,不分皂白,不问案情,为百姓伸冤,反倒大肆捕拿首告举发之人,旬日之内,虐杀原告百姓十数人,怨声载道,臣请陛下降旨,为百姓做主”
武后神色不动,转过脸,“郑重,你可有话说?”
“臣,无话可说”郑重出列站定,淡然处之,他杀的人,都是鼓噪闹事,别有用心之徒,但他深知,此事解释出来,非但不能减轻罪过,反倒有可能再次将权策的事情翻搅出来,不如缄口不言,等待政治解决。
“唔?呵呵”武后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郑重第二回出来就利落认罪,好不拖泥带水,倒是有些意思,“既是有人举报,事主无以辩解,大理寺,将他收押,与敬晖拘在一处,并案处置”
“是,陛下”狄光远出来领旨,摆手间,便有缁衣官差将郑重提了出去。
武三思等人颇有些不足,感觉像是蓄足了力气,打在了一团软棉花上,没有施展的余地,要是缠斗一番,狄光远为郑重求情,说不得,还有机会将郑重换个地方羁押,这出独角戏,实在唱得没有滋味。
“陛下”一声尖利的呼唤,朝臣见了一场杀气内敛的攻防,正各自心神紧张,突地听到这个,都是一个哆嗦,却见一个通事舍人慌慌张张,仆倒在地。
“何事惊慌?”武后严词喝问。
“陛下,千金公主殿下闯宫,指证高阳王杀人”通事舍人言简意赅。
恰似一阵阴风吹过,朝中众臣神经绷紧,隐约的眼神,都看向了武三思和权策。
武三思满脸阴霾,权策紧锁着眉头,他也并不知内情如何。
“召千金入殿”武后厉声喝令。
千金公主没片刻就跑了进来,她的形容极其狼狈,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伏地啼哭,“母皇,母皇为女儿作主呀”
“朕就在这,休要再哭,将详情道来,自有朕作主”武后额上青筋隐现。
“是,母皇”千金公主抹了抹泪水,“昨日夜间,女儿在府中召集客人夜宴,高阳王武崇训酒醉留宿,今日早间,趁早膳之际,他投下蒙汗药,意图不轨,好在有护卫忠仆搭救,女儿及时醒来,武崇训未能得逞,岂料他兽性发作,竟意欲,持剑打杀了公主府数个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