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素夫人生性恬静, 行事也不欲张扬,是以今日虽是她生辰, 阮琨宁却也不曾张扬,只身一人轻装简行到了此地,莫说其余人,便是永宁侯府上,也没几个人知道。
换言之,只要能够叫这几人以及山上的小燕娘闭嘴,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至于事后, 对方会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随之找到她身上?
抱歉, 那时候她已经回到永宁侯府, 或者是皇宫,以高高在上的身份生活着, 那些人纵然有心,又能如何?
他们要是真的有这份本事, 能够在侯府内院以及皇宫里头下手, 还至于亡了国?
心中打定了主意,阮琨宁反倒是愈发的不动声色,只刻意的表露出些微不满来,挑起眉道:“这位方大人倒是好大架子, 自己在山下等,却不过来见我。”
那领头男子似乎对于阮琨宁的中途发难措手不及,神色之间隐隐有些惊惶,略一停顿,他解释道:“方大人本是想过来的,但心知殿下见了公主旧居必然心绪不佳,也就不敢叨扰,只在山下恭候。”
阮琨宁面色微微和缓了些许,点点头道:“算他有心。”
她表面上平静无澜,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男子说的是,公主旧居。
这个公主,指的显然不是阮琨宁这个公主,而是之前居住于此的如素夫人!
阮琨宁在如素夫人身边经年,虽知道她学识广博,见识非凡,却也只以为她是出身名门的女子,竟未曾想过,她原是公主之尊。
电光火石间,阮琨宁忽的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见如素夫人的时候,她身着的便是汉式垂地袍服,面敷白妆,神色隐含忧伤。
只有丧夫的女子,才会面敷白妆,阮琨宁早从崔氏处得知她丧夫,倒是不觉奇怪,甚至于因此一节,忽视了她身上的汉式衣裙。
若非前朝遗民,为何穿着旧朝衣衫?
可惜那时她不曾多心,竟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想起这一节来。
既是被称为公主,想来……与谢宜舫也是有几分相似血缘的,二人能够结识,也就不是不能理解了。
她想着二人私交甚笃,想必也是相识多年,却不想竟还有这层关系。
阮琨宁还在谷底的时候,从不知谢宜舫认识如素夫人,这般想来,便是他在离开谷底之后才结识的。
却不知,这其中又有怎样的缘法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再拖下去,只怕就要到达山下了,阮琨宁也生出了几分动手的意思。
这几人或许无辜,或许只小喽啰,或许家中还有老母幼子,可阮琨宁却并不会手软。
此刻他们毕恭毕敬,不过是建立在自己是小燕娘的基础上,等到自己被戳穿,下场究竟会如何虽未可知,但阮琨宁敢那脑袋担保,一定不会很美好就是了。
在本身所处的阶级仇恨无法调和的情况下,她只能先下手为强。
没办法,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是这么简单。
她此行是前来拜祭,身上自然不会带什么兵刃,禁不住在心中暗暗叫苦,好在还带着药包以防万一,手上马鞭也使得顺溜,倒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这几人身手不弱,阮琨宁虽有所依仗,却也不敢大意,只慢慢的收了收缰绳,叫马匹慢行,自己却借着宽大衣袖的掩饰,将手指伸到了袖中。
身后的那男子察觉到她异常,却也不曾防备,而是一抖缰绳上前几步,道:“殿下怎么了,可是身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