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琨宁:“……”
有点尴尬。
她咳了一声,道:“原来没丢啊,那我就放心了。”
“并不是,”皇帝面前的那碗汤圆已经凉的可以入口了,他盯着阮琨宁,慢吞吞的吃了一个,咽下去了才道:“我带出来的那个,的确已经丢了。”
阮琨宁看了看被他扔在桌子上的那只荷包,问道:“那这个是……”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皇帝脸上的神色淡淡的,可是阮琨宁总觉得似乎带着某种浅淡的笑,他道:“人在出手的时候,就很难顾及到自身,他偷走了我的荷包,我也顺走了他的荷包,一报还一报,不是很公平吗?”
阮琨宁:“……”
一个是“偷”,一个是“顺”,皇帝叔叔,你的语言修辞能力,当真是非常出色啊。
她目光敬畏的看了皇帝许久,又伸手颠了颠那只荷包,打开之后里头居然还有几张银票,不算少了。
她心头一动,问道:“你那荷包里头,有钱吗?”
皇帝的荷包里头,哪怕是随便放点什么,想必也是值钱的吧,那这样看来,那个小贼,其实也不亏嘛。
皇帝看穿了她的险恶用心,忍着笑道:“没有。”
阮琨宁有点失落的低下了头:“哦。”
她脑海里忽的划过一道闪电,一直以来竟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你怎么会这些的?”
皇帝用那只汤匙舀出了一点汤水,喝了一口才道:“你当我天生便是富贵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他神色中有了一点回忆神色,轻声道:“大概是我**岁的时候,先帝在东郡吃了败仗,损失惨重,连营地都被人攻破了,所幸我们发现的早,才同阿姐阿九一道逃出去。”
阿九,应该指的是荣王。
他说的话很轻,可阮琨宁心里头却猛地被触动了一下,毕竟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的,只会渲染最后的胜利者,而不会去关注背后流的那些血汗。
所有人都只知道先帝是最后的胜利者,却很少有人关注,背后又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后来呢?”阮琨宁问道。
“后来呀,”皇帝微微笑了笑,慢慢的道:“我们换了一身不会显眼的衣服,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一个废弃掉的院子,躲到了里头去。那时候阿九才四五岁,一连惊吓再加上路上的辛苦,很快便病倒了,我们走的匆忙,带的钱也不多,可是那时候正是最乱的光景,一点药渣子都能卖的死贵,我们那一点钱,根本没办法给阿九买药,甚至于连饭都吃不上了。”
阮琨宁有点难以想象那个画面。
现在的皇帝,兰陵长公主以及荣王,是大齐最为尊贵的人,他们高高在上,好像天然的就享有那份尊荣,可是在皇帝的口中,那时候的他们却还只是几个无助的孩子,甚至于连自己的生计都难以维持,那是阮琨宁如何也想象不出的。
皇帝似乎也陷入了回忆中,想了想,才继续道:“有什么办法呢,阿娘早逝,除去先帝,我们在这世间的至亲,就只剩下彼此了,谁都是舍不掉的。阿姐虽然年长些,可到底是个十一二岁的姑娘,世道又乱,谁知道出去会遇见什么呢,阿九还在病里,也只能我去想办法了。”
阮琨宁好像能理解皇帝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份本事了。
皇帝看出了她神色中的意思,微微一笑,道:“世道不易,所有人活着都不容易,叫我去对无辜的人下手,我也有些做不出来,”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道:“你不要觉得我可笑,我那时候真的是这样想的,只要有办法,我就不会去偷别人的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