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咎收起玄铁重剑,双手翻飞,片片禁制倏然而出,瞬即已将河道与左近的山洞给封堵起来。他不作停留,抬脚疾踏,水浪翻卷,抽身回到了原地。
“这是……”
阿胜心有不解,便想询问,而话刚出口,又猛瞪双眼:“阿峰、阿炳回来了……”
只见远处的山洞中,冲出两道人影。正是阿峰与阿炳,竟脚不沾地,亡命狂奔而来,并气喘吁吁大呼小叫—
“到处都是玄武谷的高手,逃不出去了……”
“该往何处啊,阿威、阿雅呢……”
阿胜稍作迟疑,抬手一指。
两人根本不作停留,从旁边飞身而过,“扑通、扑通”溅起一路水花,竟直奔河流的上游而去。而离去之际,还不忘连声请求——
“快快打开禁制……”
“有请两位抵挡片刻……”
无咎掐动法诀,封住河流上游的禁制顿时被他打开一个豁口。待两道人影从中穿过,他顺手封死了禁制,转而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怪怪一笑。
而阿胜依然抬着手指左右晃动,辩解道:“我……我所指引的方向,分明是这边……”
他所指引的方向,究竟是上游,还是下游,没人追究。
“走——”
无咎说走便走,转身掠过河面。
阿胜脚踏飞剑,随后追了过去,顺流拐弯,随即已将方才的山洞抛在身后。而又一个狭长的洞口笔直往前,竟看不到尽头。他急忙示意:“此处应当布设禁制……”
无咎同样是御剑而行,而脚下只是显现出一道微弱的紫色剑芒。就此掠过奔流,仿如逐浪般的轻盈自如。他去势不停,随声答道:“不必了!”
阿胜只得继续追赶,却大为诧异:“你封住上游,却奔下游,又不肯加以阻挡,倘若玄武谷的高手追来,岂非要就此长驱直入?”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方为疑兵之计!”
“呵呵,又是凡俗的兵法?正如阿三所说,你果然狡诈啊!”
“阿胜,你坑害了阿峰与阿炳,便不怕他二人的冤魂找你索命?”
“我……我岂能坑害同门呢?无咎,休得污我清白!而念在千慧谷的情分上,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何况我点明出路,他二人也不肯相信呀……”
“如此这般,道义何在?”
“呵呵,你终究涉世不深,道行欠缺啊。所谓道义之说,恰如问天独白,只求心安,修一个仙缘自在!”
“怎讲?”
“怎讲?我且问你,何为道义?”
“典籍有云,道,谓天下通行之路;义,谓天下合宜之理。”
“嗯,莫怪有人瞧不起人族,总是纠缠于典籍而不明自我。”
“哦,请指教!”
“只讲修仙之真,岂不正是所谓的通行合宜?除此之外,都是假的。天道无情,才不管你意气用事呢!倘若不信,且瞧一瞧,那些仙道高人,哪一个不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成就巅峰!”
“如此的通行合宜?领教了!”
“呵呵,你修为虽强,境界不足,闲暇时分,我不妨给你指点指点!身为你的启蒙长辈,我任重道远呢……”
“你的刑罚慈悲,问天独白,看似有理,却有自欺欺人之嫌吧?”
“缘何要自欺呢,只管欺人便是。咦,阿威、阿雅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