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吉更加恼怒,张口打断二人。至于有何分寸,他也说不清楚。他冲着那离去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转而厉声喝道:“阿胜,此前发生何事,给我从实说来……”
阿胜犹自惊魂未定,而情形的逆转又让他眼花缭乱。
“长老,弟子再不用另寻去处?”
“不用。否则被人借口嫁祸,我便成了戕害弟子的罪人!”
“长老息怒,他素来狂妄……”
“哼,我岂能与小辈一般见识!不过,他也过于狂妄……”
“长老你有所不知,玄武谷的巴牛长老,亦曾被他尽情羞辱,并追杀一日一宿……”
“他……他追杀巴牛长老,所言当真?”
“为弟子亲眼所见,他连杀了玄武谷的四位筑基高手,又将巴牛打得惨啊,两条大腿都是血窟窿,最终侥幸逃脱……”
“巴牛长老的修为,比我不差。而他只是筑基晚辈,怎能……”
“他狂妄啊,不怕死啊,人不畏死,鬼神也头疼呢。也幸亏他屡次舍命相救,弟子们得以生还。而他绝不敢冒犯长老,却因阿雅罹难而方寸大乱……”
“哦……”
“众所周知,他贪财好色。有句话说,色胆包天……”
海岛的另一端,同样是片沙滩,却足有数十丈方圆,并紧挨着百丈石山的山脚。此处三面环水,树丛茂盛,雨雾迷蒙,再有波涛舒卷而海天高远,倒也算是个难得的落脚之地。
此时,山脚的石壁上多了一个洞口。许是尚未完工,洞内依然碎响不断。
不消片刻,三道人影顺着海边寻来。闻得动静,各自加快脚步。
为首之人,正是阿胜。远远瞧见这边的情形,他连连点头。那山脚石壁上的山洞,离地三尺,且洞门敞亮,并搭建台阶,只须布设禁制,便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洞府。他面带喜色,直奔洞口而来。紧随其后的冯田与阿三,也都是轻松的模样。
而刚刚走近,一股劲风夹杂着石屑烟尘从洞内呼啸而出。
阿胜躲避不及,手忙脚乱:“洞外有人……”
阿三抱头鼠窜,跟着叫喊:“他怎会不知有人,成心使坏……”
冯田落后几步,倒是免去一场无妄之灾。
只见无咎从洞内走了出来,嘴角挂笑:“嘿,我当三位追随万吉长老而去,从此分道扬镳呢,意外呵——”
阿胜虽然行动无碍,却与凡人无异,满头满脸的石屑灰尘,气得连连甩手扑打:“呸、呸,你果然成心……”
阿三转身返回,讨好道:“师兄,彼此都是明白人,你何必装糊涂呢!”
“我装糊涂?”
无咎倚着洞口,抱起双臂,打量着再次相聚的三位伙伴,笑道:“阿三,请赐教!”
阿三凑到近前,欲言又止。
冯田适时打出几片禁制,挡住了四周的风雨。
阿三这才压低嗓门,神秘兮兮道:“万吉长老,早已探明了这片海域的虚实。又怕你我成为泄露行踪,便有意驱赶。一旦你我遭到追杀,他与阿峰、阿炳,便可趁机躲藏,再不济也扔了几个累赘,谁料你我随后赶来,纠缠不去,使他三人愿望落空。如今同在岛上落脚歇息,说不定再添变故。思来想去啊,还是师兄靠得住……”
无咎收起笑容,疑惑道:“诸位既然心知肚明,何不当面点破,反而要另寻去处,岂不自讨苦吃……”
阿三看向冯田,又看向阿胜,摇晃着脑袋,诚恳道:“不敢啊!得罪前辈,那才是自讨苦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