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的语气明显是有点恼火。他看出来凤圣哲的别扭并没有因为他们夫妇的尝试解释二变得有所缓和,相反,似乎要加剧了不少。
“你们对于我来说,是别人吗?”
凤圣哲果然被激怒了,眼神“唰”的变得锐利。
“怎么就不是别人?你难道还以为父母子女永远都是一体的?就算是夫妇,感情好到可以一起生一起死,很多时候也是分你我的。你是你,你担你人生中的风雨,我是我,我受我人生中的苦果,不要以为是夫妇,就可以在任何时刻都风雨同舟。”
君临的话,凤殊是明白的。然而,对于才刚刚跨入成年阶段的凤昀和凤圣哲来说,却无异于责骂,甚至于是羞辱。
“姐夫,你怎么这样说话?阿圣是你儿子,都不能算是自己人,那我这个小舅子对于你来说又算是什么?连别人都算不上?”
“舅舅,别理他,我们走。”
凤圣哲压抑着怒气,拉着凤昀就走。
凤殊看着他们甥舅俩大步流星地离开,“所以说他们还是小屁孩,你还非得将他们看成是大人,看,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
“刚才是谁直接提起那个话题的?是我吗?我怎么记得是你?”
君临也抓了抓头发,很是悻悻然。
“小昀问起来了,我将能说的都告诉他了。我还以为他会直接问你。”
“不是说好了永远都不会再提起来?我们作为当事人都不清不楚的,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们连这种话题都还想不清楚,那样的事情,我们甚至都无法说清楚什么才是事实真相,你觉得他们能够怎么想?”
君临越发头痛了,“我以为你会先和我商量好了再作打算的。现在看来,果然你是你,我还是我。”
单兵作战到什么时候才是头?他难道永远都不能以她的伴侣身份自居?明明已经结婚多年了啊,甚至她现在也都算是正式承认了他的配偶地位。
然而她还是习惯了我行我素,哪怕是在这种应该夫妻共同面对的困局上,她也不曾想过先和他达成共识再去行事。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君临的心就灰了一半。
“我们之前已经谈过很多次了,我不知道你能够记得多少,但的确已经商量过了。反正都不知道事情真相是什么,就见机行事好了。有时候,时机来得太过微妙,择日当真不如撞日。”
凤殊也没有想到会迎来这样的机会。她心里多少设想过凤昀有朝一日会发现异常,但是她以为他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够鼓起勇气来找她求证。然而她显然低估了凤昀的勇气,或者说,他对他姐姐的感情。
因为特别珍惜某个人,的确可能会导致小心翼翼,但也有可能会让人勇气倍增,无视任何艰难险阻。
更何况,她对于他来说,甚至都不是艰难险阻。他一开口,她就如同竹筒倒豆子那般和盘托出了,一点难度都没有。
“小昀性情温柔敦厚,幼年又接连失去至亲,在你没有出现之前,他就已经遭遇人生的最大风浪了,你觉得这件事情还能够让他陷入崩溃吗?
最初几年,他还是小孩的时候,他那个时候知道的话,也许真的会伤心至死。可现在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在我们失踪的这些年,他对圣哲负起了最为主要的照顾者的责任。当一个孩子学会了承担不属于他的责任的时候,就意味着他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大人了。
圣哲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被保护得很好。这些年,他失去过谁?没有。我们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