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老冯深呼吸一口气道:“旁人是旁人,我是我,我没有什么资格去评论他人。”
陶夏漫微微一笑,幽幽地道:“老人家,要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你一样的阔达,那这个世界上大概就会少了许多……许多的事。”
老冯皱了皱眉头,“你……在意别人的目光?”
陶夏漫摇摇头,却又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地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许多我都忘记了。可是总有些事情想忘也忘不去。它们就像是时钟一样,总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提醒我……我害怕。”
“害怕?”
陶夏漫仰起头,像是在忍住那些很容易就能够从眼眶之中掉出来的泪珠儿,“记得那时候,我父亲才被抓去不久……那应该是当初受害者的家属吧,或许他们真的很生气,或许只是单纯地想要找个地方泄心中的怨……”
陶夏漫摇摇头,苦笑道:“你能想象到那种心情吗……一天天地被指责着是凶手的女儿,身上留着肮脏的血……不管是学校的师生还是邻居的眼神,都像是带着一种敬而远之。冷漠,冷淡……冰冰冷冷。”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你!!你还这么小!!他们、他们,他们!”
老冯的心中在流血,一连说了几个‘他们’,便用手上的树枝朝着火堆之中狠狠地插了进去。
陶夏漫被吓了一跳,“老人家,你……怎么比我还要激动。”
“我……”老冯吁了口气道:“我是在替你不值得!上一辈做错的事情就上一辈去承担,为什么要把仇恨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
陶夏漫苦笑了一声,迷惘道:“是啊……为什么呢。大概,受到伤害的人,只能够通过伤害才能填补心中的空洞吧。”
山洞里面,一下子有安静了下来。
唯有渐渐烤熟的红薯的香味,开始弥漫。
“好像已经熟了,是吗?”陶夏漫轻声道:“好香啊。”
“我给你取。”老冯点了点头,用树枝把红薯挖出,连忙便伸手去捡了起来,不料这红薯火烫,老冯吃痛地叫了一声,红薯就从手上掉了下来。
“老人家,你没事吧?”陶夏漫下意识地就伸手握着老冯的手指,轻轻地吹起了气来,“这么烫的东西,不会等一下才捡起来吗。”
“我太心急了。”老冯苦笑地摇了摇头。
陶夏漫却忽然噗哧一下。她拉长了自己的袖子,盖在了手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红薯捧起,吹凉,回忆道:“记得小时候我爸爸也总是像你这样,总能够让红薯烫到手。这个坏习惯他一直改不了。”
“你……你还记得。”
“嗯?”陶夏漫一愣,似是没听清楚这话。
老冯轻声道:“没什么,吃吧,趁热吃。”
“来,我给掰。”陶夏漫也笑了笑,便轻轻地掰开了一般,分到了老冯的面前。
两人就这样简单地吃着这种简陋的烤红薯,也没有再说什么。
老冯不知道陶夏漫吃下是怎样的滋味,但他却知道,这是这十几年来,他吃得最美味的一顿。
聊聊天,吃一顿饭,能说能笑,看见对方。
这是他盼了十多年的一顿饭。
……
不知道什么时候,陶夏漫已经躺了下来。她一天遭受了许多的事情,恐怕已经是累极,呼吸声渐渐地平和起来。
老冯小心翼翼地照看着这堆柴火,唯恐它忽然就熄灭了过去。
但他还是有些话想要亲自问出来,于是便道:“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