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分向两侧的人群中间,缓步走出来一位骨肉如柴、须发灰白的年迈老者。
他穿着一件灰褐色的长袍,脏兮兮破烂不堪,补丁摞着补丁,比街头的要饭花子还惨。不过同四周这些衣不蔽体的家伙相比,足以称得上“衣着华贵精美”了。
林宇眯起双目上下打量一番,觉得颇有意思。
在这涂山主峰下三千丈深的幽冷空间,居然也有一位统领群雄的宗主大人。俗话说得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老者慢吞吞走近了,枯瘦的脸颊紧绷,深陷的眼窝里流露出秃鹫般凶狠的冷芒:“小子,老夫姜师法,你可听说过这个名字?”
旁边有人抬起脸,暴怒而视:“放肆!还不快快跪下,叩拜我天岚仙宗宗主!”
林宇轻轻眨了下眼,干净利落的摇头:“没听说过。”
“唉,这是过去多久了,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终于有人再一次下了重狱,但今日的天岚宗弟子,却已不知老夫名姓了。”姜师法怅怅然叹息,目光倏而变得无比凌厉,“袁落尘那狗东西,可还尚在人间逍遥快活?”
这里是重狱,没有日出日落,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连他都不知度过了多少光阴岁月。
林宇目光微微闪烁,旋即淡声道:“你怕是误会了,我并非天岚宗弟子。至于袁落尘嘛,还逍遥得很。”
周围数百号人彼此相望,面面相觑,都打心里觉得奇怪。这小子既然并非天岚宗弟子,怎么被扔到重狱来了?
“哦?”姜师法脸色微变,眼底流露出些许狐疑。不过很快,这抹情绪便消匿无踪了。
“不管你是何身份,到了这里,就只能乖乖做一条好狗儿,听从老夫的使唤。”他将枯瘦如鹰爪的双手牢牢攥紧,狰狞的脸颊显露出阴狠之色,“否则,我就杀了你!分给众徒子徒孙吃掉!”
林宇咧开嘴角,满含嘲弄的笑了笑:“你这老东西好不识趣,缩起脖子活着不好么,偏偏要自找不痛快。”
说话间,他抬手往地面一指,冷眼睥睨四方:“你信不信,本尊能把你揍得跪地求饶学狗叫?”
那数百名恶徒死死盯住了傲立场中的年轻人,咬牙切齿,心下暗暗发狠。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死定了,宗主大人那是何等尊崇身份?何等惊世修为?岂容挑衅?
姜师法登时勃然大怒,厉声咆哮:“放肆!区区小辈,焉敢在老夫面前大言不惭!”
话音落下,他单脚猛地一蹬,身形如扑食的野兽般暴冲而起,一掌直接拍向了林宇的面门。
林宇低低一声轻哼,五指倏而收拢,径自扬起一拳相抗。
他的拳头轻飘飘、软绵绵,仿若全没用力,更像是垂死之际的无力挣扎。
但随着拳掌相碰,姜师法却陡然感到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传递而至,震得他肩膀发麻,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倒退。
嘭!
碰撞的巨响如洪钟大吕,响彻四面八方。距离稍近的那些家伙,登时就被震得两耳嗡嗡作响,两眼金星乱冒,身子好似风中枯草般晃晃悠悠,险些一头摔倒。
明明是最为纯粹的肉身力量对抗,但平地却蓦地横起一阵劲风,裹挟着烟尘荡漾四野,气势骇人。
有人不禁发出了惊声尖叫:“太不可思议了!宗主大人竟落在下风,这小子是妖怪么!”
姜师法晃晃悠悠退出七八米远,方才止住了身形。
他脸颊泛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