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鹭心知对方在这个时候根本不想接见自己,也不想轻易放自己返回凉州,于是她只能够跑来见甘陵,甘陵原本在她眼里甚是可恶,可现下放到与那个装作高深莫测,吝啬一见的平北将军相比,马云鹭反而觉得甘陵更有一些真性情了。
甘陵无奈地摆了摆手,口中应付说道:
“此事你莫要问,军国大事不可私语。”
马云鹭闻言顿时眉头一挑,也不带好气地说道:
“嗨,你休要推脱我的问话,原本我在临晋城,还助你等御敌守城,可现如今那位平北将军,都不愿与我见上一面,还从西河各城撤出将士、民众,我就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同意?”
看到甘陵默不作声,马云鹭只有眼珠一转,刺激他说道:
“莫非你是被流言所刺,已经被那位平北将军剥夺了兵权,这才会只能够假托抱病,孤卧舟中,默默无言?”
甘陵听到马云鹭的瞎猜测,翻了翻白眼,张口想要辩解,但是话到了嘴边,看到马云鹭那得意勾起的嘴角,突然又重新沉默下来。
这几日,甘陵抱病,除了给西河撤兵止戈找了一个理由外,还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人深层次地静思过了这些问题。
阎行决定了从西河撤兵,除了他对自己所说的那些原因之外,应当还有一个阎行没有说完的,那就是河东来年还有另外的用兵的方向,也因为如此,阎行不愿意两线作战,在西河之地和郭汜的大军死磕,而是小胜一阵之后,及时撤军,返回河东。
只是这一点,还是甘陵个人的臆测,他看着马云鹭好奇窥探的眼神,转而笑了想,收敛思绪说道:
“河东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平北将军想要与安狄将军交好那是互利之事,你到了河东,一样能够得到礼待,你不是还没有到了关东之地么,到了河东,你正好可以去看看河东的山川之胜,至于拜谒平北将军,到了河东之后,我自会替你向将军求见的。”
马云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内心有些愤愤,她可不会轻易相信甘陵的话,只是甘陵守口如瓶,水泼不进,自己又试探了几句,还是被甘陵带开化解,她只好将目光投向了甘陵“卧病”的船舱之中。
河津渡口的舟楫有限,普通士卒、民众只能够走木罂渡河,只有将校军吏才能够乘船渡河,而别的船只都是人满为患,只有平北将军和甘陵所在的船是乘坐少人的。
这处船舱是甘陵临时养病之所,倒是没有没人前来打扰,马云鹭也不客气,贪得清净,就占了一角,她看着船舱中的木箱竹箧,甘陵为将,戎马倥惚,暂无家室,也不治家业,随船的也就只有几个大木箱竹箧,里面无非就是甘陵的盔甲、衣物、财货、兵书等物。
马云鹭待在甘陵的船舱中,左看看,又看看,又打量、把玩了一下甘陵箱中的兵书、刀剑,和甘陵闲聊,突然她眼光一闪,将注意力都投向了箱中并列的几枚扳指,她伸手拿出了一枚扳指,在手中仔细打量了许久之后,出声问道:
“你说这些扳指、臂衣、刀剑,都是平北将军赏赐于你的?”
甘陵看了箱中的刀剑、良弓,笑了笑说道:
“是啊,这个箱中的器物,多是将军赏赐的,你那夜在官寺助我御敌,我还未有酬谢,若有钟意的,不妨说出来,我也可以转赠于你,以报答你——”
“不要。”
马云鹭突然打断甘陵的话语,然后重新起身,口中说了一句“走了”,就迈步又走了出去。
甘陵愣了一愣,虽然察觉到了有些奇怪,但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问题,这马家娘子估计在马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