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后总结说道:
“河东的文臣面露忧色,而将校则暴怒而起,显然是河东大军在外,郡内空虚,骤闻主公出兵一事,才会如此作态。只是平北将军却面沉如水,拒绝了主公借粮、借道的要求时,也无怒色,只是让下吏转告主公,多行不义必自毙,勿谓言之不预也!”
张济听完了弘农使者的禀报,眉头紧锁,陷入沉思,而一旁的张绣听完之后,想了想,不禁向身边的叔父轻声问道:
“叔父,这阎彦明如此放言,莫非是河东已有防备不成?”
张济闻言,张大眼睛瞪了张绣一眼,继而冷笑说道:
“防备?我看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我的谍子前后几番探知,陷在河内战场上的河东兵马还有民役,已经不下四万之众,安邑还能够有多少兵力防备,任他阎彦明紧急纠集郡中兵马,能得几何,一万,两万?”
“我大军渡河北上,他阎彦明若敢南来,以少敌众、以弱敌强,必为我所擒!”
听到张济自信满满、扬言生擒阎艳的宣言,张绣也得意地笑了笑,暗道自己还是多心了,一切都如叔父所料一般,这河东哪里可能还有大军防备,那个平北将军这般作态,还有警告的言语,一定都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叔父,我请命亲率前军,以舟楫渡河,攻取大阳,为我大军开道!”
“好,去吧。”
张济既然下令决心要趁虚而入,攻取河东,这舟船自然也是在一早就征集起来了,大军渡河还需要架设浮桥,但少量精锐的前锋人马,却是可以直接借助舟楫、皮筏、木排等物,径直渡河了。
张绣得了准许,战意高涨,随即调转马头,招呼身边的骑兵跟上,策马就往大军的前锋赶去。
张济目送张绣跃马远去之后,也收回目光,让弘农使者起身,他转过头来,目光越过了面前络绎前行的的人马辎车,向正东方向望去,虽然被重重山峦阻隔视线,但是张济很清楚,此时的弘农的正在发生着什么。
假道伐虢的五千兵马,由他麾下的骁将胡车儿率领,攻入河南地。河东拒绝了自己的要求,双方已经撕破脸,但胡车儿的人马还是一无阻挡地赶往雒阳。
他们会攻取守备空虚的雒阳城,俘虏阎行的内兄雒阳令裴潜,然后陈兵河岸渡口,作出姿态,要断绝身处河内的河东大军的后路,让他们军心大乱,大败而回。
自己既然出手,又岂还会留下机会,让河东的大军返回安邑。
雒阳必陷!
···
“攻取雒阳!”
率领五千兵马出了函谷关的胡车儿,气势汹汹,他自恃勇力,亲自领着一千骑兵,奔走在前头,气势如虹的骑兵沿途还喊出了“攻取雒阳!”的口号。
在他们看来,河南地对于河东而言,就是一块飞地,他们弘农一撕破脸皮,就立马断绝了河东到河南原来的通道,而河南地的翟郝还率军前往了河内,只剩下一个雒阳令裴潜在河南地坚守城池,兵微将弱,碰上了胡车儿这等骁将,这雒阳城还不是唾手可得。
胡车儿的斥候还如入无人之境,深入到河南地,得知了雒阳令裴潜已经打算弃城而逃,正带领河南地招抚来的一众流民,放弃了残破的雒阳城,逃亡到大河津口,准备冒险渡河进入河内,以躲避自己的兵锋。
为此,胡车儿立马急冲冲带着一千骑兵来攻,他这一次可是奔着要生擒平北将军阎彦明的内兄来的,要是让裴潜渡河跑了,那他就算攻下了防备几无、残破不堪的一座雒阳城,又有何意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