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晏端着一碗甜汤,皱眉喝了一口,那神色不像是在喝甜汤,倒是像在品□□。
海棠在一旁给他布菜,道:“孟御医前些日子留下的方子晚间会有人将药送进来,少爷可定要喝完。”
岁晏闻言脸都绿了:“我要喝到什么时候?”
海棠想了想,道:“过了年吧。”
岁晏这下连药膳都不想喝了。
君景行在旁边眉头紧皱,看着岁晏碗里的药膳甜汤,忍不住地问道:“你喝药还要放在甜汤里熬成药膳?”
岁晏被海棠哄着催着又喝了一口,根本不想搭话。
海棠倒是很自来熟,道:“对啊,干熬药的话少爷根本喝不下去,只能熬在甜汤里了。”
君景行奇道:“那病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好?”
海棠也觉得此法不行,但是又没有办法,只好干笑。
吃罢了饭,海棠收拾一番,将窗户关上,又让下人重新抬来两个炭盆放在房间里,不一会整个房间便温暖一片,宛如暖春。
尹深秋已经被下人送去了偏院休息,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大眼瞪小眼。
岁晏撇了撇嘴,觉得自己也挺无趣的,他将身上大氅解开扔在一边,从小柜子里拿了个小瓷瓶,便开始解衣襟。
君景行:“……”
君景行满脸惊悚,怒道:“你做什么?!”
岁晏解扣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才不可置信地看着君景行,表情比他还要惊悚。
“你不是大夫吗?”岁晏道,“上药总会吧?”
君景行不明所以,便看见岁晏将上半身的衣服解下,捞了个枕头趴在榻上,拍了拍床头小案,道:“过来。”
君景行被气得耳鸣眼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瞧到了岁晏背上似乎有几条殷红的伤痕。
君景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试探着走上前,离得近了,才发现那白皙的背上似乎是被鞭子抽的,三道伤痕交叉布在背上,看着有些可怖。
岁晏趴在枕头里,闷声道:“小心着点啊,我怕疼。”
君景行扶住了额头。
那小瓷瓶的药是岁珣差人送来的,打开塞子弥漫出一股浓烈的药香,君景行面无表情地倒出点药粉,轻轻洒在了那三道伤口上。
药粉一落下,岁晏单薄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咬着枕头发出一声痛极了的呜咽,看着分外可怜。
君景行眸子微动,似乎有些动容,接着……
洒的更起劲了。
直到将药粉洒完,岁晏身上都出了一身冷汗,不住地抽气,看来疼的不轻。
君景行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边缘的药粉用帕子擦干净,淡淡道:“你做了什么错事被打成这样?这下手也太狠了。”
岁晏闻言立刻怒气冲冲地扭头瞪他:“还不是因为你!我哥现在都认为我那次去花楼是寻欢作乐去了,这三鞭子我可是为了你而挨的,你幸灾乐祸什么?!”
君景行顿时有些心虚,连忙哄道:“好好好,我的错,明日抄书我帮你。”
话音刚落,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两人明明相处没多久,怎么说起话来那般熟稔?就像是相识了多年的好友一样。
这小侯爷,和谁都这么自来熟的吗?
岁晏继续趴着,垂头丧气道:“不劳烦你了,明日是三殿下的生辰,我一整天可能都不回来了,你就住在偏院里吧,有什么事情直接找昭叔。”